冒冒一開場就鬧了這么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之后的時間里陳安修就將人看地更加緊了,免得再出什么岔子,不過擋不住人家冒冒已經一喊出名了,就連穿著圣誕老人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幫忙送送東西收收桌上垃圾的女生們,每次經過他們桌邊,都要捂著嘴小聲笑,“就是他,就是他,剛才就是他……”
“他可真胖,不過好可愛啊,他的帽子上還有兩個梅花鹿角,老遠就看到了。”也許是聽到了別人的話,冒冒還故意搖搖腦袋晃晃,晃地陳安修眼暈,很想給他拗了去。
“他邊上那個小胖子也很漂亮,眼睛那么大,看他穿的校服,是咱們學校幼兒園的呢。”糖果放學后沒回家,現在還穿的幼兒園的校服。
更有大膽的女生趁著分發圣誕小禮物的機會,來來回回給冒冒和糖果發了好幾遍,以至于他們桌上堆放的禮物比其他桌上高出一大截,引得鄰桌頻頻側目,陳安修都覺得不好意思,婉拒了幾次,但分發禮物的不是同一個人,和這個說了,過會下一個還會過來給糖果和冒冒。到最后,陳安修都不知道要說點什么好了。
小孩子就沒大人這些煩惱了,人家給了,他們就收著,看到個新奇的,還翻來覆去地玩會。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不僅是冒冒就連糖果也不愿意老實坐在原地。身上有跳蚤一樣,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其實就是想下地玩。
章時年就說,“讓他們下去玩玩吧,和他們說好不要到處去,就在附近走走。”
陳安修看桌子中間的空地上也有其他的孩子在玩,不過人家看著都比冒冒糖果大點,雖然是在玩,但沒大吵大鬧的,他不擔心糖果,他不相信冒冒,“你下去了,要是再惹事,爸爸就把你抓回來,下次再也不帶你來哥哥的學校了。”
“我很好。”
陳安修心道你好個屁,可在公共場合他沒好意思說出口,彎腰從桌下撿起鞋來給冒冒穿上,又把他和糖果從椅子上抱下來,讓他們在附近的空地上走走跑跑。還從桌上的果盤里拿了幾個小橘子給他們裝到口袋里了。
可能忙著主持的事情,噸噸一直沒有過來,舞臺上的表演在繼續,間歇的拍賣也進行了好幾輪了,拍賣品五花八門的什么都有,據說都是學生們自己募集的,不過除了第一個寶石手鏈拍了三萬多塊錢略顯貴點,其他的價格并不是很高,有的學生都敢起來自己競價。看目錄的話,似乎后面的東西還貴點。因為價值都不算很高,大多數人家長不太當回事,拍的時候也沒有太仔細打量物品的,雖然有專門的學生會事先帶下來給大家過目。
因為冒冒戴著那個有梅花鹿角的帽子,晃晃悠悠的,目標非常明顯,陳安修就沒把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偶爾的小小分神去看表演和拍賣。
但冒冒拉著糖果往前走的時候,陳安修還是早早就注意到的,就見冒冒拉著糖果的手一路走,最后在一個正在吃東西的小女孩面前站住了,“壞了,他又要搶人家東西。”他和章時年小聲說完,就要過去逮人。
章時年及時拖住他的手腕說,“你先等等。我看他這次不像。”以前冒冒和人要東西都會先伸伸手,這次沒伸手。
但章時年的話剛說完呢,冒冒就伸手了,不過他沒伸手和人要,反而是將自己口袋里的小橘子掏出給別人,“小妹妹啊。”他第一次見人家,就這樣親熱地喊。
陳安修看到這里,悶笑了聲,那個女孩看起來四五歲是有了,冒冒什么眼神。
四五歲也是小孩子,那小姑娘見冒冒給他東西,也沒什么防備心地就伸手接過來了,還很有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冒冒一看人家收下了他的橘子,小爪子自動自發地就伸到人家的小餅干袋子里抓了一把出來,我給你了東西,然后我再拿你點,你看就是這么理所當然。
可就是他太理所當然了,陳安修羞愧地頭都抬不起來了,不知道的人家還以為是家長教的,可他發誓,他真沒教過冒冒這些,誰知道冒冒這調皮搗蛋的天賦從哪里繼承的,他半捂著將腦袋轉往另一邊,右手在桌下搗搗章時年,“你去,你去,你去把他拖回來。”實在太丟人了。
另外一邊,人家女孩反應過來,一把將餅干袋子攥起來,生氣地說,“這是我媽媽給我做的餅干。”
冒冒已經吃了一塊,見對方這樣說,又從手里拿了一塊還回去,“給。”你要,我就給,多么好說話。
那女孩可能也被他繞糊涂了,還道謝了一聲,竟真的接過來吃了,這場景看的女孩媽媽都跟著笑起來,“這個小寶寶怎么這么有趣,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冒冒一伸右手兩根短短的指頭,“姨姨,兩生日了。”
“小寶貝,你嘴怎么這么甜。”她握握冒冒的小手,又問他,“這個是你哥哥嗎?”他問的是一直站在冒冒身邊的糖果。
“果果。”
綠島這邊有的地方哥哥也有guoguo的發音,所以人家只以為他年紀小,發音不準,也沒懷疑他們是兄弟,“這個小哥哥真負責,一直都緊緊跟著弟弟。”
女孩媽媽看他的手里空著,從女兒餅干袋子里抓了餅干給他,糖果搖搖頭表示不要,這時章時年就不能不出聲了,他過去替冒冒道了謙,又將兩個小的領了回來,那女孩媽媽大概怕冒冒回來挨訓,還說了好些孩子很可愛,又機靈,不要兇他之類的好話。
冒冒一回來,陳安修照他腦袋上就彈了一記,“又要人家的東西,你給我等著,回家再收拾你。”他想把冒冒手里的餅干摳出來,冒冒緊緊攥著不讓,他也不想在這個場合將孩子惹哭,就沒繼續強迫。
別看糖果別人給他,他不吃,但是當只有冒冒的時候,他還是知道要的,“弟弟啊,給我兩個。”
冒冒還很大方,他手里一共就三四塊,就數兩個給他,說要倆就給倆,不多也不少。
陳安修低頭見兩個胖子光明正大地在他腿邊坐著分贓,恨不得一腳將冒冒踢出去。
冒冒的爪爪就那么大,總共也沒抓到幾塊餅干,所以沒用兩分鐘就分吃干凈了,那女孩不知道自己想通了還是受到媽媽的囑咐,又拿著餅干過來要和他們分,陳安修趕緊攔著沒讓,說他們剛吃飽飯,又說謝謝人家小姑娘。餅干沒分成,但一來二去的,冒冒就和人家熟識起來了,過會冒冒又成功勾搭到鄰桌兩個稍微大的男孩,還充當領頭羊地帶著大家到最前排的空地上看節目。
陳安修不放心,遠遠地跟著過來,小孩子個頭矮,即便站在最前面也擋不住人,當然也就沒人阻止,況且這本來就是個比較輕松的活動,沒有那么多規矩。
本來一切都還算好,但是當噸噸出來的時候,陳安修的心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次冒冒倒是還好,他沒鬧事,他顛顛地跑到舞臺邊上,伸手將一個橘子骨碌到噸噸腳邊了,陳安修注意到和噸噸搭檔主持的那個女生眼睛向下掃了一下,之后嘴角輕微地彎了彎,噸噸反而是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但臨下臺的時候彎了一下腰,將橘子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