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師……”高榮華猶豫了片刻,“就是還在醫院昏迷的那位?”
“對,他還是我們小組的特殊顧問,”趙志華嘆了口氣,“不說這些,先睡一會兒養足精神,后面幾天有得我們忙呢。”
祁晏是被特殊小組的人叫醒的,他換上一套輕便的衣服,走到客廳里,其他幾位大師已經坐在客廳里了,見到他過來,有兩位對他露出慈和的笑意。尤其是道術一脈的道姑與道長,看祁晏的眼神格外的慈和。
如今道家式微,祁晏今天打坐的姿勢,明顯就是他們道家用的姿勢,可見這個年輕人也是他們道家一脈的。道家后繼有人,他們心里又怎么會不高興,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這么好一顆苗子竟然不是他們的徒弟。
“現在人已經來齊了,那我們就商量一下,這個陣法如何破?”趙大師把地形圖擺在桌上,同樣擺在桌上的,還有兩個陣法圖,他歉然笑道,“我在陣法方面研究不深,所以這事就要拜托諸位了。”
林巫師搖了搖頭道:“我對陣法同樣知之甚少。”她扭頭去看云方丈,不云方丈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便低下了頭。她頓時明白過來,看來云方丈也沒辦法了。
他們三人在陣法上造詣不深,也就是明著告訴其他六人,這件事他們做不了領頭人。眾所周知,他們這些人中最擅長陣法的應該是道家的人,可是就連沈道姑與虛道長都神情肅穆,可見這件事有多棘手。
沈道姑與虛道長不開口,剩下的三人術法上不及他們五人,在陣法方面,了解得也不透徹,所以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方法。
陪坐在一旁的趙志成與高榮華見到這一幕,心涼了大半截,若是這些大師級的人物都沒有辦法,那誰還能有辦法?
就算真有隱世的高人,可是就這么短短幾天內的時間,他們又上哪兒去請他們?
“這兩種陣法,傳聞曾有人在兩軍對壘時使用過。但即便是兩軍作戰,使用此種陣法的人,最后也沒落得善終,”虛道長撫著胡須,看似輕松的動作下,掩飾著緊張的情緒,“所以在我們師門中,這兩種陣法早已經成為禁術。我最多在書籍上見過對此種陣法寥寥幾筆的描述,但是從未真正見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兇殘至極的陣法。”
“師兄,”沈道姑與虛道長是師兄妹關系,所以虛道長這么說,基本上也代表她對這個陣法束手無策。
“傳聞要擺下鎖虎陣,不僅要天時地利,最重要的是人和,”祁晏見這些大師都不愿開口,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找足四種至陽至剛的法器,澆上至陰之人的鮮血,然后讓生于七月初七之人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埋在日曬月照之地,念咒七日方可成陣。”
“祁大師?”
趙大師不敢置信地看著祁晏,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竟然對這個陣法如此了解,他語氣激動道,“你可有解陣之法?”
“若只是鎖虎陣,我確有解陣之法,可是偏偏鎖虎陣外還有祭天陣,”祁晏沒有正面回答趙大師的問題,“幾千年前,人們為了向上蒼祈愿,愿意以牲畜或是奴隸為祭品,祈求上神對他們心愿的回應。有求風調雨順者,有求長壽者,還有求永世富貴者。不管這些人的愿望會不會實現,但是……誰敢從上天眼皮子下動他的祭品?”
“這個人以活人為祭,簡直滅絕人性!”沈道姑脾氣比較火爆,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是被姑奶奶抓住,我一定要他灰飛煙滅。”
桌上的茶杯因為沈道姑這一巴掌,在桌上蹦了一蹦,可見其力道有多大。
“如果是這樣,那唯有一個辦法了,”虛道長語氣沉重道,“先破鎖虎陣,再以自身為祭,以平天怒。”
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片刻后,云方丈低聲念佛號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能救下幾十萬生靈,便是舍去這身皮囊,又有何懼。”
“我這輩子風光過,逍遙過,下面還有徒弟徒孫,舍了這條命也不怕,”趙大師推著眼鏡道,“也算我一個。”
沈道姑苦笑道:“諸位也不用急著自薦,所謂九為極數,若想要壓下祭天陣的反噬,必須要我們九個人全力以赴,傾盡所有方才能安撫下來。”她抬頭看向眾人,視線掃過祁晏身上時多停留了一秒,“諸位若有人想要退出,現在便提出來吧。”
沒有人開口。
如今他們這個地位,財富地位名望一樣不缺,說他們真的不怕死,那是騙人的話。可是這份怕,在幾十萬人的性命與運勢面前,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若是可以,誰不想風風光光來,然后又志得意滿的回去繼續接受無數人的吹捧與膜拜呢?
“咱們這些老家伙,平時天南地北難得見上一面,現在能湊一塊也是緣分,”一位年約六十左右的大師笑道,“走什么走,既然天注定剛好湊足了九個人,我等還有什么可推辭的。”
“救下幾十萬人這么大一項功德,也能保我們來生富貴平安了,”趙大師笑道,“我老趙年少時過夠了苦日子,下輩子最好做個富二代,吃穿不愁悠閑一生,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