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師的追掉會辦得很盛大,風水界泰斗、商界巨鱷、各界名人從全國各地涌了過來,只為了給錢大師獻一朵菊花,上一炷香。
因為錢大師無兒無女,所以追掉會由特殊小組以及他的幾個徒弟舉辦,現場哀樂一片,極有排場。有些人是面上傷心做給別人看,但是錢大師的幾個徒弟卻是真的傷心得不能自已。
這幾個徒弟在風水界有些臉面,加上有錢大師的名望在,他們的日子過得也算是風生水起,現在他們的靠山倒了,教養他們的師傅沒了,他們若是不傷心,那可就真是沒心沒肺了。
風水界泰斗們都清楚,錢大師確實是個非常了不起的風水師,但是他的那些徒弟資質平平,想要達到錢大師這輩子的成就,恐怕是不太可能了。見他們一個比一個傷心,風水界泰斗們除了勉勵幾句,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雛鷹總是要離開巢穴的,就算錢老現在還活著,也不可能護他們一輩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看不透這些,他們這輩子最高成就也就是個二流大師了。
祁晏與岑柏鶴一起到達的追掉會現場,岑柏鶴代表的是岑家,祁晏在風水界雖是后輩,但是據傳錢大師去世前幾天,還特意見過他,所以兩人的到來深受矚目。
“岑五爺、祁大師。”一位眼睛通紅的年輕小姑娘把白花遞給兩人,她是錢大師最小的徒弟薛萍。
“請節哀,想來先師在天之靈,也不想見到你們過度傷心?!逼铌贪寻谆ù髟谛乜冢逊夂玫陌装f給她身后的師兄。
薛萍朝兩人鞠了一躬,憔悴的臉上滿是哀戚之色。
祁晏知道他現在說什么話都沒有用,只能嘆息一聲,便進了靈堂。
薛萍站直身體,看了眼祁晏與岑柏鶴的背影,擦著哭得紅腫的眼角,咬了咬唇角。
“師妹,岑五爺與祁大師都送來了挽聯與花圈,兩人送的要擺在一起嗎?”一位看起來十分憨厚的中年男人走到薛萍面前,小聲道,“這祁晏只是風水界的小輩,岑五爺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們送來的花圈擺在一起,可能有些不太合適?!?
“不必,就擺在一塊吧,”薛萍聲音沙啞道,“岑五爺肯定不會對此產生不滿。”
“那好吧?!睅熜贮c了點頭,聽小師妹的意思去辦了。他們師兄妹八人,小師妹天分是最好的一個,也是他們中相面術學得最好的,連師傅都曾經夸她有天分。既然師妹說兩人送來的花圈能擺在一起,那肯定沒什么問題。
在看到祁晏與岑柏鶴的時候,薛萍有些迷茫,因為她看不懂這兩人的面相,明明他們相貌很出眾,可是她就覺得無從下手。一人貴極短命卻又有長壽,一人生來孤苦卻又福澤深厚。前后矛盾,命運模糊,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面相。
想來還是她學藝不精的緣故,若是師傅在定能算得清清楚楚,不會像她這樣一頭霧水。
想到師傅,薛萍眼眶忍不住又紅了起來。
“上香!”
祁晏與岑柏鶴從錢大師大徒弟手里接過香,點燃以后,岑柏鶴給祁晏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先去上香。祁晏沒有推辭,上前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又深鞠躬三次以后,才走到了一邊站好。
這番動作落在其他人眼里,都有些感慨,外面有人傳錢大師把好東西都送給了祁晏,恐怕是真的,不然祁晏也不會結結實實行這種大禮。有好事者去看錢大師的幾個徒弟,果然有幾個的臉色不太好。
師傅有好東西不給徒弟,卻給了一個外人,對于徒弟來說,確實是莫大的諷刺??墒清X大師這樣的玄界高手,做事必有他的道理,這幾個徒弟就算心有不滿,也不該在這種場合情緒外露。
岑柏鶴目光掃過這幾個人,給錢大師上了香以后,就走到祁晏身邊站定,等于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岑柏鶴是站在祁晏這一邊的,誰若是動了祁晏,那就是不給岑家臉面。
原本還想繼續看熱鬧的人見岑柏鶴這個態度,紛紛收起了看戲的心思。玄術界的人得罪不起岑柏鶴,因為他命格太好,得罪這樣的人會招來晦氣,商界的人不敢得罪岑柏鶴,因為岑家站得太高,跺一跺腳他們就會受不了。
“祁大師,”趙大師走到祁晏面前,看到他身邊的岑柏鶴,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后對祁晏道,“看來你身體恢復得很不錯?!?
“托柏鶴的福,沒有他們一家照顧我,我也不能好得這么快,”祁晏看了眼靈堂上錢大師的照片,小聲道,“上次為了破陣,幾位大師都耗費了不少靈力,現在恢復得如何?”
“我們幾個老家伙……”趙大師注意到有人朝這邊走來,話音一頓,“沒什么事,現在都已經恢復了。”
“那就好,”祁晏看了眼來人,“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趙大師,”來人穿著黑西裝黑襯衫,身上掛滿了名牌,不像是來吊唁錢大師,更像是來品牌展示的,“您好,您好。”
趙大師朝他微微頷首:“您好?!?
“這段時間一直想要拜訪您,只可惜您一直不在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