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禹遇事習慣深思熟慮,直到有天他意志薄弱犯下嚴重的錯誤。
直到有天,涂苒扔了一張b超照片過來,試圖砸暈了他。
那張照片,陸程禹反復看了幾次,上頭各種數據標識清楚,他稍作推算,確定是那幾天發生的事兒。對于日期,他記得還算清楚,因為那晚的涂苒,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因為一條發錯的短信,人姑娘特地打電話來客套,涂苒在那端笑道:“陸醫生,我叫你去幫忙,你倒好,反請我吃飯,那多不好意思。忽然變得這么熱情,是不是對我有想法了?”
陸程禹不想摻和同事跟藥代之間的事兒,嘴里敷衍:“要不這樣,你先把自己的事搞定了,我請你吃飯,或者等你轉行,我再請你吃飯。兩種選擇,對你都有利,你選哪個?”
涂苒沒理他這茬,也不再提幫忙的事,岔開話題,說笑幾句便撂了電話。
陸程禹也不知道自己動了哪根筋,忽然就覺著一個姑娘家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挺不容易,沒多想又發了條短信過去,問人約了老徐晚上在哪里應酬。
那邊很快回復,報上飯店名,附帶一句:我理解你的想法,來不來隨意,千萬別勉強,人情債難還。落款是一個扮鬼臉吐舌頭的小人。
當天下午,陸程禹接了個上手術的通知,忙完已是夜里八點多,既然主動打聽了情況也不好叫人失望,他一路趕到飯店門口,正好遇著人擺婚宴酒席尚未散場,廳堂內人聲鼎沸水泄不通,打手機沒人接,一時半刻也尋不著人。
陸程禹站在路邊點煙,約摸抽完小半支,就瞧見涂苒一行打里間出來。大門口燈火通明,那些人里就她一個女的,長得不錯又很年輕,甚為搶眼。
看樣子是喝了點酒,有個中年男人借著醉意抬起胳膊搭在她肩上,腦袋幾乎貼著她的臉。涂苒往旁邊讓了讓,避不開,反被那男的強拉進懷里。同行那些人,或習以為常視而不見,或不懷好意附和調笑。男人的胳膊慢慢往下滑,滑下她的腰,使勁揉了一把。
接下來事情發生的很快,陸程禹聽見非常清脆的一擊,等他回過神來,涂苒正直挺挺站在那兒,右手還頓在半空。
那男的看來喝暈了,挺大的個頭竟然被人一巴掌打趴在跟前的垃圾桶上。旁人回神,趕緊去扶,那醉漢嘴里不干不凈:“丫的裝叉啊,挺清高的是吧,還不是出來賣的,你不賣你能賺錢嗎?誰知道你賣了到少次了,我摸你一下是看得起你……”
涂苒一不發,抬起腳就沖那人身上踹過去,臉上透著股打家劫舍的狠勁兒。
陸程禹看得有些樂了。
涂苒穿著長裙,一手拎著裙擺,另一只胳膊的臂彎里吊著只小包,踢人時次次都往寸把長的細鞋跟上使勁,整個人顯得搖曳生姿又弩拔弓張。
圍觀群眾阻止不及,那人剛掙扎著爬起來又被她一腳踹下去,不禁痛的大喊:“打110打110,我要報警。”
涂苒說:“你趕緊報警,這里這么多人證別浪費,不然你白耍流氓了。”
看熱鬧的一時又呼啦啦圍上一圈,同行的人擔心這么鬧下去影響不好,都勸那男的上車。那人雖心生怯意,又覺得窩囊,一時咽不下這口氣嘴里不免罵罵咧咧。涂苒沖上去作勢又踹他。
陸程禹心說這還踹上癮了,趕緊過來把人拉走,嘴里叼著煙忍不住笑:“這么尖的鞋跟,別把人踢殘了,你也出了氣,撤吧。”
待人都散了,涂苒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脫掉鞋子看鞋跟,順便批評陸程禹:“你瞧熱鬧瞧夠了,看我被人欺負也不來幫忙,我可早看見你了。”
陸程禹笑:“我怎么覺著你還挺享受的,所以沒敢打擾。”
涂苒斜他一眼:“別給自己找理由,我看你們醫療隊伍里仁醫不多,人渣倒是一波接一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