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的走出了派出所,看著晴朗的天空,陽光雖然濃烈,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烏云。
嫂子,你到底在哪里呢?
“轱轆……”他的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了兩聲,餓了。
伸手一摸兜,沒帶錢,哎,難道要回家吃?
嫂子不在,他還不會做飯,桌上還放著一沓錢,那是他們家為數不多的積蓄了吧,嫂子給自己留下這么多,她是怎么離開的,身無分文嗎?
周曉光挑了一條安靜的小道,默默的走著,真想大吼一聲,發泄心中的郁結,可是,他餓的喊都喊不出來了。
這一上午,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喂,你踩我腳了?”正恍惚間,聽到身邊有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周曉光回頭一看,一個小姑娘捧著一大把鮮花,站在路邊,看樣子是個賣花的。
他直接忽視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嚷嚷什么啊,老子正煩著呢。
“我再跟你說一遍,你剛才踩到我了!”小姑娘眼中露出一絲厲色,重點強調了一句。
“我說你個小丫頭片子,不就是踩了一下嗎,你嚷嚷個吊啊。”周曉光語氣不善的說道,他現在正是惱怒的時候。
“你再說一遍!”今天是自己這些人在這個破鄉鎮呆的最后一天,頭已經發布命令了,這幾天玩了七八個男人了,今天湊夠十個,自己這一行人就能回去了。
從來只有自己欺負別人,今天倒是奇葩,竟然碰上了一個叫號的。
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你。
周曉光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往前走,驀地,后頸一痛,他眼前一黑,直接軟倒在地上。
“快來人啊,我哥他昏迷了,嗚嗚……”小姑娘伏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痛哭流涕,兩人俱是衣衫破爛,看起來就像落難的兄妹,這一幕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一位出租車師傅,看不下去了,下了車,來到兩人身邊,仔細的詢問情況。
“姑娘,別著急,我送你們去醫院!”老師傅溫柔逇說道。這個小姑娘眉清目秀的,看起來就很討人愛,地上的男孩緊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
“我……我們沒錢,師傅,送我們回家吧,我哥就是餓的,喝點粥就沒事了。”小姑娘潸然淚下,看的老師傅眼中一酸,“行,我送你們回去!”
按照小女孩指定的路線,老師傅把他們送到了一個偏僻的山腳下,走的時候還留下三十塊錢,雖然不多,可也夠他們生活幾天的,畢竟,菜還不貴。
“小子,等會姑奶奶要好好的享用你。”小姑娘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神情猙獰的女人模樣,之前可愛的娃娃臉立刻充滿了嚇人的嗜血光芒,拎著周曉光一步一步朝著屋里走去。
地上,三十塊錢的紙幣隨風卷走,落在了遠處的草坡。
這是一處偏僻的山腳,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山窩子里,一個半山腰的隱蔽地帶,搭著幾個帳篷。
中間一個大帳篷,正有著聲聲慘叫,不斷的傳來,一個老太太滿手鮮血,手里握著一把小刀,正滿臉滲人的笑容,看著地上蜷縮的一個男人,男人身上到處是被切割的可怕傷口,他的慘叫不是因為疼痛,他已經被施加了麻醉劑。
而是被眼前的一幕活活嚇的,誰看到自身的肢體或者組織被人挖出來,而感受不到半分疼痛,都會六神無主的,除非心理素質極強。
周曉光剛進帳篷的時候,就被蘇菲亞弄醒了,當他看到地上活生生上演的殘忍一幕,和那個老太太抬起頭故作慈祥的眼神,立刻暈了過去。
“哎?又混過去了?這么不堪啊。”蘇菲亞,也就是賣花的小姑娘,把周曉光扔到那個被折磨的人身邊,熟練的找出自己的背包,拿出一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頭,我們啥時候回去呢,這兒沒意思啊,而且,也不安全呢,公安已經注意到我們了,要不是撤離的快,前天就得有一場惡戰呢。”蘇菲亞喝完了水,再一看,地上那個男人已經嚇破了膽,死翹翹了。
“這些黃皮膚黑眼睛的人真沒種,這就死了,姐,這是第幾個了?”帳篷里就倆人,蘇菲亞,和老太太,可是她卻叫姐!
這本該令人震驚的一幕,在兩人眼里卻是很平常,就像多年來一直如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