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別難為小的們,我們也是按照四姐吩咐的做事情,四姐說了,新人剛進來,得好好的照顧,不能像您那樣不把人當人看,您自己就算養頭豬準備殺了吃肉,也得多喂點好飼料不是!”另一個人笑的很熱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們!你們!很好,黃鶴那個賤人很有種是不?行,老娘這課不講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吧,不伺候了!”阿玲憤恨的用力跺了一腳堅硬的地面,口中白氣兒吹出長長的一個道來。
原來下午倉庫里辦了的那個黃頭發叫黃鶴啊,挺好聽的一個名字,就是人太混了點。周曉光默默的回到了那個傳銷窩點,仍然是那兩個人,范勇和小軍。
“哥們你回來了?沒難為你吧?”范勇熱情而關切的問道,遞給周曉光一根煙。
周曉光擺擺手,表示不會,這里面的每個人要么被洗腦,要么就是心術不正的主兒,可不能投入太多感情給他們。保不齊哪下就背后黑你一下。
“唉,寫檢討,勇哥,這檢討有啥說法嗎?”周曉光聽人說過,傳銷窩里是有一部分內鬼的,專門監視成員,打小報告。
他看小軍瘦弱的樣子,老是一副沉悶的表情,而這個范勇看起來狡猾奸詐,所以本能的就對他多了很多防備。
“玲姐讓你寫檢討?”范勇睜大牛眼,看的周曉光心里一緊。
“這檢討還有啥說法嘞?”周曉光心想不會那個變態女的設什么絆子給自己吧?自己剛才跟著黃四姐的人狐假虎威了一把,出了口惡氣,但是,人家腰桿子硬,自己孤身一人,要是阿玲誠心陰他,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果然,范勇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你有苦頭吃了。”
“這檢討很難寫?”周曉光上學的時候語文就很好,他自認寫個什么狗屁檢討還不成問題。
“檢討不難,問題是,你寫的再好也不通過,這在這里也不是秘密了,唉,檢討一般寫到第四遍才可能給過,前三遍肯定白寫,指定都不過。你得受完苦才行。”范勇默默的抽著煙,嘆了口氣。
“受苦?得怎么個受苦法?勇哥你今天把這里的規矩都給小弟好好說說,比如,這里是不是分啥派系啊,我們的工作具體都是啥啊?!敝軙怨饫藦埿“宓?,此刻,其他的成員們都鬧哄哄的在不同的位置玩著,他們三個堆在角落里,也沒人注意。
小軍撫了撫眼睛,把眼鏡重新架回鼻梁,無辜的看著他倆。
“小軍你看著點,來人叫我們啊,我給曉光兄弟傳授點知識,省得以后遭罪?!狈队律衩氐恼f道。
“嗯。”小軍點點頭。
“曉光啊,我跟你說,這個阿玲是個心理變態,上課沒回答上問題的人,除了在四姐手下受罰,還得交她的檢討。你交第一遍的時候,她會讓你跪在搓衣板上,跪多久看她心情哩。你交第二遍的時候,她讓你脫衣服,然后,據說拿小鋼針扎你,在身上畫畫,你交第三遍的時候,得給她錢,多少看她心情,要是不交,那永遠都不過,而且還有懲罰呢?!狈队聨е窇终f道。
他這番話也是半真半假,一是要震懾周曉光,二嘛,是為了自己的一個目的。
“這么狠?她一個講課的沒這權利吧?這哪是傳……傳播知識,分明就是變相體罰嘛?!敝軙怨夂芟胝f這哪是傳銷該有的特點,都快成了黑社會了,但想到說這話容易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人心隔肚皮,自己還是口風嚴實一點。
“呵呵,我這么跟你說吧,這周圍十多個院子,都是金老爺的人,一個家配一個講師,有專門的管家規的黃四姐,負責對外聯絡業務的明哥,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了,這么多人,講課的就一個,你說她權利大不大?”范勇笑道,把手里的煙蒂悄悄的用腳踩住,泯滅。
“哎,我哪有錢啊?!敝軙怨鈬@息一聲,“對了,那個金老爺是什么人?”
能搞這么大的傳銷窩點,這人也得挺有勢力,所以周曉光的聲音刻意壓低一些。
“這個嘛,我就知道很厲害,他那種大人物能是咱這種小人物見到的嘛,你啊還是快點聯系家里,給你打點錢,要不過兩天你的日子就難過了?!狈队抡f道這里,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變得熱情起來。
“我是孤兒,無父無母的,哪有錢給?!敝軙怨饩璧目粗X,可是個敏感的詞語。
“這樣啊?!狈队旅黠@有些失望,變得不那么熱情了,他還想從周曉光這里弄點錢呢,活動活動,好往上混一混。
老是盯著一個小子有啥意思。
“勇哥。”小軍突然伸手捅了捅范勇,有點緊張。
周曉光豁然抬起頭,周圍的聲音從吵鬧歸于平靜,屋子中央,陳大明走近了,身后跟著兩個人。
“周曉光,你過來一下,跟你說點事兒,其他的兄弟姐妹繼續,呵呵。”陳大明伸手朝著周曉光招了招。
周曉光滿腹狐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慢騰騰的站起來,沒在乎周圍那些人的目光,朝陳大明走去。
“明哥?!敝軙怨恻c了點頭,心里在思考著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來找自己。
“走吧!”陳大明帶著他,幾個人一路下了樓,出了屋,來到樓下一個小房間,燈光昏暗,給人一種陰冷的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