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開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總有開不完的會,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沒準就跟著哪個領導去找小姐了呢。
“濤濤,你先去玩吧。媽媽等會兒陪你。”張華心里酸酸的,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臥室里,撲在雪白的大床上,把頭埋進枕頭里。
濤濤慢慢的走到了媽媽身邊,小手緊緊的捏著張華的胳膊,“媽媽,爸爸是不是又不能回來了啊?”
“是,他很忙,不會回來了,等會媽媽陪你,乖。”張華閉上眼眸,緩和著那陣熬人的失落感,今晚,又是自己一個人睡了。
有誰知道,光鮮的生活背后,那難熬的寂寞,就像毒藥一般,幾乎能摧毀自己所有的堅強,一日一日,一年又一年,自己已經三十一了,會不會到了四十一歲,也會這樣?
最后,慢慢的老去?直到兒子長大成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張華歇了一會兒,還是勉強自己給兒子做了點飯,倆人孤獨的把蛋糕分了吃了一部分。
“濤濤,時候不早了,去睡吧。”當夜晚來臨,墻上的掛鐘指向了八點的時候,張華拍了拍自己的兒子。
“媽媽,車里的那兩個人咋辦,他們還沒吃飯呢。”濤濤突然提起這個,張華猛地一拍大腿,“遭了,媽媽給忘記了!”
“濤濤,你先在家,媽媽去把那兩個人打發走。”張華急匆匆的換好鞋出了門,來到停車場,當她打開車門的時候,周曉光跟二狗子安安靜靜的躺在后排座位,神情呆滯。
“喂?下車?下車!”張華拍了拍周曉光,不耐煩的說道。
“啊?哦。”周曉光的腿腳都窩的麻了,用力的伸了伸,慢慢的從車里往外挪。
“趕緊的,凍死我了。”張華抓住周曉光的胳膊,用力的往出拖。
“普通!”周曉光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二狗子畏懼的看著張華,快速的從車里跳了下來,直接奔著周曉光去了,“干爹,這個女人好兇!”
“張華,你個狠毒的女人。”周曉光撐著冰涼的地面,大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雖然進入肺腑的涼颼颼的氣流讓他渾身發冷,可也總好過車里那能悶死人的感覺。
張華鎖好車,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
“華姐,你家里有飯沒?”周曉光雖然十分倔強,但是現在不得不拉下臉來呼喚她。
“咋的?想吃白飯?”張華的這個白字,讓周曉光的心突然刺的很疼,她個子那么高,俯視自己的時候是那么的輕蔑和不屑一顧。
他嘶啞著說道,“我不吃,你放心,我就是餓死了也不吃這種沒囊氣的飯,但孩子是無辜的,他都餓了大半天了,哪怕有口涼飯也好吧。”
張華猶豫了一陣,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倆別說話,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大半夜的領回來兩個叫花子!”
周曉光心思一陣恍惚,腹中開始絞痛起來,這個女人的毒舌就像刀子一樣,總是深深的剜著他的心。
“我知道了。”周曉光領著二狗子,默默的跟著張華,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到了哪里,直到在一個單元樓前停下,鉆進外面的門,走到了三樓,在防盜門外面站下。
“二狗子,進去別亂動,她讓你干啥你干啥。”周曉光怕白天的悲劇會重演,這個女人摳的要死,一點小事兒都能把自己磕打半天,還是不要惹是生非了。
“干爹,我餓了。”二狗子淚眼汪汪的看著周曉光,畏怯地在他身后躲著。
“進來啊?看啥?換上拖鞋,在沙發上呆著,不許亂動!”張華指著沙發,“注意點,別弄臟了!”
周曉光抱著二狗子,小半個屁股挨著沙發坐下,屋里很暖和,讓他的心稍微得到了點平靜。
但是沒平靜多久,一條白色的狗就從屋里跑了出來,嚇得二狗子趕緊躲到周曉光懷里,哇的一聲哭了。
“那是導盲犬,不咬人,坦克,過來,別嚇壞了這兩個慫包。”張華招了招手,黑色的長發搭在黑色打底褲上,金色的吊燈發出柔和的光芒,襯托的她宛如天使般美麗。
周曉光看了看她,眼中帶著期盼,看的張華臉微微一紅,兇巴巴的問道,“你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摳了!”
“我不是看你,我是想知道飯在哪里,二狗子吃完了,我倆好走。”周曉光老老實實的說道,結果,張華似乎更生氣了。
一個女人在自以為美麗得到了欣賞的時候,再被告知那不過是一種誤會,心里的不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