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看著楊柳身子僵了僵,朝著蕭玉京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才繼續說:
“當年回門取了心頭血,回去的路上還有人刺殺,命都要沒了,更別提修養,但好在命大,所以才能站在這里和兄長們提起過往之事。”
看著幽幽轉醒的溫滄淵,溫儀景滿臉擔心,“不知阿兄如此脆弱,日后不會再提了。”
孩子的事情,都不會提的。
溫滄淵看著溫儀景擔憂的神色。
想到了年少時自己騎馬受傷,溫儀景也是這樣擔心,為他忙前忙后。
可是,曾經溫儀景做再多,都比不過溫白榆的兩句關心。
心底越發不是個滋味,溫滄淵虛弱地搖頭,“不是阿景的錯。”
楊柳站起身來,“阿景,榆榆是你以血養大的妹妹,你難道忍心讓她繼續受苦?”
溫儀景面色平靜,“阿娘,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當年還是您說的,如今您有這功夫,給大哥二哥相看相看娶妻生子才是正經事。”
楊柳笑容僵硬在臉上,還想說什么,卻被袁清瑤冷著聲音打斷了:
“溫老夫人,還是莫要為難太后了,溫白榆的事情歸本公主負責,鄭家庶子一日找不到,一日不放人。”
袁清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看著弱柳扶風的楊柳,語氣更冷了:
“老夫人剛才也說了,本宮和陛下幼時容不下太后,如今更是將太后嫁出宮去,可見她并無話語權。”
“若老夫人愿給本宮磕三個響頭,或許本宮會大發慈悲,讓你見見你的小女兒。”
楊柳聞臉色微變,看向溫儀景,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
“老夫人也不用這個眼神地看她,她自小沒受過你多少疼愛,小心翼翼地讓著溫白榆那么多年,除了縱著我,又哪里知道該如何教養?”袁清瑤譏諷地笑著。
“看來也沒多么在乎你這小女兒,不過磕個頭都不愿。”
她上前一步,漫不經心的態度。
“不過說到底,你們應該是感謝她,如果不是她心軟求情,押送鄭山君入京的時候,你們本該和那些和我袁家作對的溫家人一起被殺了。”
話落下,袁清瑤不甚在意地看了溫儀景一眼,“既然已經回過門,見過面了,太后早些回去吧,本宮今日總不能白來,總得帶人搜一搜這溫家,萬一鄭家那庶子就是被他們藏起來了呢?”
“公主殿下何出此,此處是陛下賞賜,我等歸京也是皇后娘娘親自護送,如何會與鄭家孽子攪和到一起去?”楊柳急聲辯解。
忙又看溫儀景,“阿景,你幫著解釋解釋,那又不是榆榆的孩子,我藏他作甚?便真是榆榆的孩子,我們也不敢藏啊。”
溫儀景還是笑意吟吟,勸道,“溫家既然問心無愧,便讓公主派人搜一搜就是了,如此日后兄長們在京都行走也更方便些。”
說著,溫儀景便是要走了,不過走出兩步,又回頭看溫榮,“阿爹,我也好,兩個阿兄也罷,我們三個人的份量加起來,在你心中都比不過一個溫白榆嗎?”
為了護著溫白榆,溫滄淵和溫首陽妻離子散,明明曾也是一城的少城主,如今卻孤家寡人。
為了溫白榆,溫榮讓他們兄妹三人祭出心頭血,氣血虧虛,再也無法習武,毀了一城根基。
嫡長子更是落下心悸之癥,早早地放棄四國之爭,投誠溫白榆所嫁的鄭家,俯首稱臣,自甘墮落!
作為父親偏心至此,倒是讓她覺得女子比男子更重要幾分了呢。
溫榮身子一僵,努力擠出笑容,“阿景說的什么胡話,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希望你們都好。”
溫儀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帶著人離開了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