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鉤。”溫儀景悠悠然靠在椅背上。
腰后放在一個小巧的軟枕,戴上了一頂草帽,靜待魚兒上鉤。
長離站在旁邊柳樹下,靠著樹干乘涼。
她沒親手釣魚的耐心,卻又看自己主子釣魚的樂趣。
藍天白云,碧水游魚,春光正好,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長離終于看到了咬鉤的魚兒。
還真是愿者上鉤。
聽到輪椅的滾動聲,溫儀景扭頭看過去。
蕭玉京逆著光坐在輪椅上,一向沒什么血色的俊臉被曬了一路,也有了幾分紅暈,看起來更英俊了。
青鸞固定好輪椅,和長離對視一眼,二人默契地去了水榭喝茶。
“天還熱著,我還以為你就算來,也要晚些時候。”溫儀景放好魚竿,笑著起身,抬手落在頭頂草帽上。
草帽歪歪扭扭地落在頭頂,蕭玉京這才意識到,之前她一直都是頂著兩頂草帽。
草帽只擋了一半的光,蕭玉京自己抬手扶正,對上了她促狹的笑。
“今日怎么回的這么早?”蕭玉京偏頭轉移話題。
溫儀景將旁邊準備好的魚竿遞給他。
“戲園子里聽了一出竇娥冤,聽的鬧心,好在瑤瑤抓了魚送過來。”溫儀景推著蕭玉京的輪椅離得自己椅子又近了些。
蕭玉京握著魚竿,“辛苦公主了,你可有釣上來的?”
“沒有,這些魚兒可能是剛被抓過,都還警醒著。”溫儀景坐回去。
“回頭再采買些魚苗放進來,鴨子,天鵝,都可以。”蕭玉京將溫儀景準備好的魚餌掛上,甩桿。
他握著魚竿靠著輪椅,看著平靜的湖面。
陽光灑在上面波光粼粼,光芒反射過來,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余光瞥向安靜靠著椅背仿若睡著的太后娘娘,她手里的魚竿好像隨時都會脫手。
她很喜歡讓太陽曬他。
日頭這么高,讓人請他釣魚,定然是故意的。
他正看著,太后娘娘突然睜開眼轉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他有一種偷看被抓包的窘迫,克制自己目光躲閃的行徑,平靜開口,“好像有魚咬鉤了。”
“夫君這么厲害?”溫儀景驚喜出聲,探著身子順著的他的魚竿往湖里看去。
蕭玉京平靜嗯了一聲,順勢移開視線也看向湖面。
溫儀景挑眉輕笑,扔下魚竿起身活動了下手腳,湊到蕭玉京耳邊小聲問,“夫君,你坐這么久,屁股累不累?硌得慌嗎?”
如今夏日天氣漸熱,久坐難免出汗潮濕,硬木桌椅還不太透氣,今日又在烈日之下。
蕭玉京目不斜視,“還好,早已經習慣。”
從小讀書就是硬木桌椅,一坐就是大半天。
后來上了戰場,策馬奔襲一日,顛簸的比坐半日硬椅還難受。
這兩年,他更是大多數時候都在輪椅上度過,除了習慣,別無選擇。
不過,太后娘娘雖金尊玉貴,但早年想來并不比自己過得輕快,如今這是受不住了?
也是,太后娘娘除了骨頭全身都是軟乎乎的。
有時候就連骨頭都能軟下去迷惑人心。
如今坐在這木椅上,應是有諸多不適。
“由奢入儉難啊。”溫儀景站直了身體在他旁邊扭了扭腰。
蕭玉京只余光瞥了兩眼,便沒再看。
“下次應該讓他們準備個墊子,這樣我們都可以坐在軟乎乎的墊子上。”溫儀景側壓腿。
偏著頭和繼續和蕭玉京說話,“第一次釣魚,沒什么經驗,來日方長,夫君,你的魚兒不是咬鉤了嗎?”
蕭玉京握著魚竿的手不動聲色緊了緊,語調平靜,“魚兒狡猾了,釣魚需要安靜,你若是坐的累了,就到后面樹蔭下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