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聽著溫首陽的挖苦,突然笑出聲來,“溫首陽,你說我以前怎么就沒覺得你這討人嫌的話其實是關心我呢?”
突然間換一種心態再聽這刻薄的語,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作多情。”溫首陽嗤了一聲。
“來京都城的一路上,你就是讓人殺了溫家全族,普天之下也沒人能說你什么。”
“可你卻吃飽撐的將人都弄到京都城里,是看著我們罵你,這心里才能舒坦?”
溫首陽說話是毫不留情。
溫家入京之后所做的事情,都是給溫儀景平添恥辱。
單槍匹馬走到今日的溫儀景,不想要任何娘家人來撐場面,她身后的幾大武將和各地駐軍是她最大的底氣和籌碼。
看溫儀景今日親自斷了溫榮手指,就知道她已經不在乎溫家人生死,更不在乎這世間的人如何看她。
可是,承受這么多,就只為了那一個并不重要埋藏多年的往事,值得嗎?
“我又不是犯賤。”溫儀景也給自己倒上一碗酒。
隨后拎著酒壇子朝著溫首陽舉了舉。
溫首陽不客氣地將自己剩下的一口酒飲盡,然后將酒碗遞過去。
溫儀景給他滿上,“溫首陽,一個人守著秘密這么多年,不累嗎?”
溫首陽垂下了眸子,捏著酒碗的手緊了緊,“溫儀景,林秋在哪里?”
那樣聰明堅強的女子,應該不會那么輕易尋死。
而林秋出事的時候,正逢溫儀景那年回門。
以前他沒有往這方面想想過,但今日種種,他不得不多想。
“死了不是嗎?”溫儀景歪頭無辜地笑了,“你不用妄想用與你我有關的秘密來談什么條件,說說吧,家里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溫首陽用力抹了一把臉,痛苦地閉上了眼,“溫儀景,有些事情不知道會更好,你為什么非要自尋痛苦呢?”
“死也不做糊涂鬼,我流了那么多血,想知道一個真相,不應該嗎?”溫儀景撩開袖子,露出手腕上深深疤痕。
年復一年,整整十二刀。
不配要一個真相嗎?
“如今的楊柳,其實是楊桐。”溫首陽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們的生母楊柳,在生下我們三人后身體虛弱,被前來探望的楊桐鉆了空子害死頂替了她的身份。”
溫首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在大嫂大著肚子消失之后,他的妻子林秋也傳來了喜訊。
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林秋孕吐,楊柳立馬請了郎中把脈。
家中添丁是大喜,那頓飯大家都吃的很開心,直到沒幾日,楊柳叫他去問話,問他若讓他未出世的孩子給溫白榆獻血續命,他可否愿意。
那一瞬間,溫首陽想到了突然消失的大嫂,突然的警惕,猶豫了片刻之后,十分痛苦地答應了。
“榆榆是我最親的妹妹,孩子以后還可以再要。”
因為這件事情,他突然對面前向來偏愛小妹的母親生了隔閡。
母親不在乎遠嫁受苦的溫儀景,不在乎懷孕卻離家出走的大嫂,也不再把他溫首陽的妻兒當回事,卻只在乎溫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