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記也仿佛在和自家的小輩兒說閑話,笑著同溫儀景說,“你阿娘啊,是最先看出我心懷不軌的人。”
溫儀景輕笑了一聲。
謝記繼續又說,“她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卻又愚蠢的有些可笑。”
“她猜出了我被謝家逐出家門的原因,也猜出我并不是真的喜歡楊桐,只是可惜,她沒有證據。”
“楊桐愛慘了我,兩個老人家也信任我,她成了家中最不受待見的人,所有人都說她嫉妒楊桐,見不得楊桐好。”
“我不過略施小計,那些個蠢貨便都怪她不懂事。”
提到這些過往,謝記得意極了,她將楊家人耍得團團轉。
“她還是個有骨氣的,竟然離家出走了,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她走之前竟然偷走了楊家養蠱秘籍,害的我和楊桐浪費了許多年的時間。”
“想想也是可笑的,楊桐當年那樣對她,家中已經容不下她,可楊桐投靠她的時候,她還是將人留了下來。”
謝記推開了一扇沉重的石門。
巨大的冰棺映入眼簾,門后整個房間都散發著冷氣。
溫儀景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謝記將一個貂皮大氅遞給她。
“楊柳活著的時候,楊桐就已經勾搭上了溫榮,女子生產本就容易出事,何況懷著你們三個,楊桐只是稍微刺激她兩句,她就動了胎氣。”
“不過,她彼時又是個聰明的,知道了楊桐的目的,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為了保護你們三個,動用了蠱蟲,將你們兄妹三人的性命連在一起,哪怕是取血,也要缺一不可。”
“楊桐和楊柳本就是孿生姐妹,換了人,做個月子再出來,又有溫榮幫忙遮掩,不會有人發現。”
“你這女子,下手倒是狠辣,溫榮是你親生父親,你卻讓人將他做成了人彘。”謝記欣賞的看向溫儀景。
溫儀景將自己緊緊包裹在大氅中,卻還是被謝記看的一陣惡寒,“楊桐固然有錯,可溫榮與她罪行無二,自然不能完美隱身,需得同甘共苦。”
謝記低低地笑了,“溫榮對楊桐,呵呵……”
“或許,他自己也分不清誰是誰了吧,貪戀楊桐犯賤的溫榮,卻又愧對死去的楊柳,最后便只會對楊桐越來越好。”
“你說這世間的男人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溫儀景跟著謝記到了冰棺前,卻在看到里面躺著的人時臉色一變。
她沒忍住撲在冰棺上,試圖看的更真切。
“沒錯兒,是你阿娘。”謝記笑吟吟的給了她答案。
溫儀景落在冰棺上的指節泛了白。
“都以為你不在意,卻沒想到……”謝記得意的笑出聲來。
他好像發現了不得不了的事情呢。
溫儀景緩緩放開了手,也跟著笑出聲來,“果然她們姐妹二人長得一模一樣。”
“世間的人都很有意思,分什么男女呢?”溫儀景背靠著冰棺,不再去看里面安詳冰封的人。
果然,因為蠱蟲的事情,謝記并不會毀掉阿娘的尸身。
“怎么,將人冰封在此處,可是找到了養蠱的辦法?”溫儀景笑著看謝記。
謝記卻在看冰棺里的人,“血都放干了,也沒見著一只蟲,溫滄淵的血灌進去,也沒用。”
溫儀景唔了一聲,“你那個需要我心頭血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