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今日玉清門的要來。”
“玉清門?那個玉清門?那幫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挑,過來作甚?給異獸們加餐?”
“別這么說嘛,好歹……”一面貌猥瑣的修士壓低聲,“人床上功夫不錯。”
“呸!三兒,你可別拎不清,到時給人弄腿軟了,臨上戰(zhàn)場一命嗚呼!”
“來了來了!都把嘴巴閉緊了別說話!”
西余山脈前的營地上,傳送陣異光連連,不一會便站了一隊人,約莫二十?dāng)?shù),個個寬衣廣袖、衣袂飄飄,一眼看去,讓人仿似一不小心進了這上宮仙闕。
闕內(nèi)之人,個個生了一副神仙樣貌。
而這一隊神仙樣貌里,最惹人注目的,不是那艷若桃李的領(lǐng)隊,反倒是領(lǐng)隊身后的一位年輕女修。
她著黃衫、披環(huán)佩,瀑發(fā)披散,妙目飛揚,端的是一派風(fēng)流旖旎、飄然若仙,骨齡看上去不大,卻已初現(xiàn)絕世之姿。
“此人為誰?倒是一副生面孔。”
不似太白門那個有著玄蒼第一美人之稱的門主女兒,鄭菀這般正兒八經(jīng)出現(xiàn)在正盟,除了之前各大門派廣開山門招收新弟子,便是此時。
而對于絕大部分正盟弟子而,第一印象便是:
這個玉清門的妹妹,當(dāng)真絕美。
驚艷完,便想著,若能與這美人雙修一次,便是虛虛耗損些功力,被采補一番,也還是愿意的——當(dāng)然,這想法也還是曇花一現(xiàn)。
誰的元力不是苦了吧唧修來的。
鄭菀自小便活在眾所矚目里,是以沐浴著這許多驚艷、嫉妒、歆羨的目光,依然泰然處之,該干什么,便干什么,她跟著領(lǐng)隊往營地方向走,一雙霧攏大眼還在新奇地左右看:此地風(fēng)貌當(dāng)真奇特。
一個又一個灰撲撲的大布包倒扣在地面,她看見著各式門派袍服的弟子們進進出出,有些步履匆匆,集結(jié)成隊往外走;也有些滿臉疲憊,慢悠悠地從外來——
這大布包讓她想起凡人界某個游牧民族,聽聞他們常年生活在馬背,注水而居,平時并不建土屋,一個又一個的大布包,便是他們的隨身家當(dāng)。
二師姐站她身旁,一張鵝蛋臉滿布憂慮:
“四師妹也不知……會不會來?”
鄭菀雖歡喜這二師姐的溫柔周到,卻一點兒也不歡喜四師姐的孩子脾氣,只口不對心地安慰了兩句,便住口不提,便在這時,身后的傳送陣白光一閃,方才還在二師姐口中念叨的四師姐踏出了法陣:
“誰說我不來?”
聲音嬌蠻。
鄭菀笑盈盈打了聲招呼。
前方領(lǐng)隊是旁峰的一位男修,玉成境大圓滿修為,聲音很是溫和:
“西余山脈,歷來是分隔我正盟與外海邪修的一道天然屏障。兩月前,此地發(fā)生了一次大地動,地動后便出現(xiàn)一道罅隙,罅隙被邪氣侵染,我正盟得知,立時便召集了各派精英弟子,分派駐守,如今邪氣已大部被控制住,才叫來低階弟子協(xié)助……”
“以知微境為界,營地分內(nèi)外兩塊,外營地由各派精英弟子所居,內(nèi)營地則由我們住著,至于這兒,”領(lǐng)隊指著內(nèi)外營地交界處的一排商鋪,“丹藥、法器、符箓修煉所需,缺了便來這兒買,獵來的異獸若是無處賣,也可以賣給正盟,只是這樣一來,折價便少了許多。”
“師兄,這兒怎么也有無涯榜?”
有人問。
“無涯榜在,我正盟便在。”
領(lǐng)隊修士目露憧憬,抬頭看向豎在營地中央的白壁,“我正盟萬千修士,莫不以上無涯榜為榮。”
每榜只取境界前三,妙法境往上,低階弟子不可見,這么一塊瑩光耀耀的白壁立在中央,確實會讓人對榜上之人油然生出一股向往——
這些名字,以及名字背后包含的種種戰(zhàn)績,平素便掛在玄蒼界各修士口中,成為人人的精神向往。
鄭菀目光滑過許多早已耳熟能詳?shù)拿郑舆^玉成境,滑過知微境,最后落到無妄境,頂頭上“離微真君”四字簡直如螢火曜日,熠熠生輝。
也有人提起:
“精英弟子里,也包含無涯榜上之人么?”
“那是自然,其實他們才是正盟派來的頭一批弟子,精英中的精英。”
領(lǐng)頭修士遙遙往山脈一拱,“后來的精英弟子,已是第二批了。聽聞離微真君等人如今依然在罅隙深處凈化邪氣,也是有他們不眠不休為我等在前方隔出屏障,才有我們后方安全一隅。”
“那我們說不定會見到他們嘍?”
領(lǐng)隊修士一愣,不過大約是感同身受,并未斥責(zé)出的小修士,“他們平素回來甚少,明玉真君、玉卿真君等人偶爾還回營地一趟——”
“——那離微真君可會回來?”
問話的,是位年輕女修,鄭菀看了一眼,發(fā)覺她露出一臉……說不出來,表情跟他阿耶看到名人字畫一模一樣。
“聽聞離微真君自來了西余山脈,便一直在罅隙深處驅(qū)邪凈氣,從未見其回來過。”
“從未?離微真君不需要休息的么?”
有人驚呼。
“離微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