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書便開始說明情況。
能源循環系統的事情越演越烈,傅寧硯一邊與謝老爺子周旋,一邊積極尋找替代系統。然而董事會不斷施壓,臨到最后,傅寧硯除了接受謝老爺子的提議別無辦法。
“他的本意是先通過訂婚拿下這個項目,過了董事會那一關,再想辦法。”
蘇嘉看著窗外,似聽非聽。
“但是謝家那套系統就是唬的,本來就是marion弄出來的賠錢貨,技術比起歐洲那邊落后了不止十年,若真的投入使用,后續麻煩無窮。”
蘇嘉方才有了些反應,轉過頭看著神情焦慮的傅寧書:“三少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謝老爺子也知道他知道,一招請君入甕,只看寧硯進不進去。”
蘇嘉靜了一瞬,“還是看不出需要從中幫什么忙?”
傅寧書表情一滯,垂眸思索了片刻,方說:“知道當年寧硯和謝澤雅的事情嗎?”
“沒有興趣知道。”蘇嘉語氣冷淡,但仍是說,“和此事有關?”
傅寧書聽她留有余地,輕輕舒了口氣,回答:“很有關系。寧硯當年一直以為是段阿姨出面阻止了他和謝澤雅——也知道當時情況緊急,若寧硯不回來繼承企業,爺爺就打算將手里的股權賣出去,甚至已經談好了賣家。但是段阿姨出面并不能說服寧硯,只好從謝澤雅著手。謝澤雅說了很過分的話——有多過分盡可可以想象,寧硯自尊心很強,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就放棄畫畫回來繼承公司了。”
蘇嘉敏銳地抓住了傅寧書話里的重點:“段阿姨手里有謝澤雅的把柄?”
傅寧書臉上現出幾分局促的難堪,“是。其實……當年謝澤雅接近寧硯是有目的的。她……”傅寧書抿了抿唇,方說,“她認識哥先。”
蘇嘉臉上浮出震驚的神色,片刻后才漸漸消化了這句話中的內涵,“那為什么幫寧硯,而不是傅先生。”
傅寧書眼里幾分鄙夷之色,“哥是利欲熏心,見不得他這一套。當然這不是重點。哥當時的目的很明白,就是希望謝澤雅可以勸說傅寧硯放棄傅家企業,但是他沒想到自己和謝澤雅約會的時候被們撞到,反而成為威脅他的把柄。段阿姨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查,發現哥與謝家很早就有糾葛,他做的事追究起來,完全可以讓他去牢里蹲兩年。”
蘇嘉萬萬無法將傅寧書口中描述的這些事與傅寧墨的形象聯系起來,怔了片刻,才問:“所以他現做的事就是韜光養晦?”
傅寧書輕嗤一聲,“那真是抬舉他了。他這個沾不得一點權勢,否則真個就變得六親不認。如果不是最近發生的這件事,也沒想到他蟄伏多年還未死心。”她看著蘇嘉,“他慫恿恒盛倒戈,又與謝老爺子設局,就是為了讓寧硯入榖。一旦寧硯與謝澤雅訂婚,接受了謝家提出的條件,恐怕就難以脫身了。”
“段阿姨不知道此事?”
傅寧書按了按額角,“她當然知道,但是她身不由己,只能讓傅寧書兵行險招。她現也是受制于哥和他偷偷培植起來的勢力。”
蘇嘉聽到此處,將事情明白了大概,又問:“那需要做什么?”
傅寧書站起來,走到窗邊,“寧硯已經查明了是哥從中作梗,但是哥與謝澤雅的關系,他還被蒙鼓里。但是僅有目擊證是不夠的,缺少證據,無法定論。”
蘇嘉思索片刻,“依然不懂,為何幫三少而不是親生兄長。”
傅寧書靜了許久,才說:“他救過的命。”
——
九月二十三日,天朗氣清,宴會定傅家名下的酒店。
傅寧硯到場之時,便看見席上坐著多日未見的齊樹。他驚喜走過去,笑道:“倒是不請自來。”
齊樹今日穿正式的套裝,打理得干凈利落,一改往日落拓形象,“不給發請柬,倒反過來說。”
傅寧硯一笑,“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訂婚還不重要,是不是孩子滿月了才想得起來。”
兩還要打趣,身后突然傳來傅寧書的聲音。傅寧書走過來將齊樹重重一拍,“嘿,模狗樣。”
齊樹也不跟她計較,傅寧硯笑說:“去休息室看看澤雅。”
傅寧書“嘖”了一聲,“真是半分鐘都離不開。”
傅寧硯笑了笑,沒說什么。
傅寧硯推開休息室的門,卻見謝澤雅穿著白色的禮服,正微仰著頭,一個年輕女正給她化妝。她神情安寧,一眼望去,甚有幾分溫婉的意味。年輕女忙笑說:“傅總,馬上就好了,您別心急。”
傅寧硯便頓下腳步,也不進去,“澤雅,好了給打電話。”
謝澤雅也不轉過來,輕輕“嗯”了一聲。
傅寧硯便依然去前面接待,臨到八點,來賓依序就坐。傅寧硯看了一圈,唯獨未曾發現傅寧墨的身影,他囑咐鐘凱聯系,鐘凱只說他之前打了電話,但是沒有接。
傅寧硯暫時顧不得其他,這邊段文音已經過來問他何時開始,又有一個服務員過來匯報說謝澤雅已經準備妥當,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已到八點,便囑咐謝澤雅臺下等她,又喊傅煌上前去主持。
傅煌接過一旁遞來的麥克風,微微清了清嗓,現場一時安靜下來。
“感謝各位今日蒞臨犬子寧硯與謝家千金澤雅的訂婚宴……”
傅寧硯走到后面,卻并沒有看見謝澤雅的身影。他連忙打電話過去,卻是關機的通知。看著傅寧書正張望,他立即走過去,問道:“謝澤雅呢?”
傅寧書白了他一眼,“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