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正好,湖邊生長著大片大片的孔雀草,黃橙色的花開了遍地,湖面上折射出耀眼的華麗光彩,仿佛在那粼粼的波光里看到了什么,邱勻天在湖邊立住腳步,久久凝視湖水。
在璞羅教眾多教徒眼中,華榷宮總是高高在上,受盡教眾的頂禮膜拜,然而只有他知道這樣龐大的地宮不過是一座活死人墓。殺戮和陰謀永遠沒有止境,所以只能不斷的強大,不能有絲毫懈怠,即使你已經擁有了一切。
長瓔靜靜地跟在他身旁,不敢擅自離去。這幾個月來教主顯然還對她心存顧慮,特別是在他發病的時候絕不會讓她近身分毫。
這么長時間,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懷疑,她還是當初那個長瓔么?教主竟疑她至此!
早知回來是這種情形,還不如——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立時回過神來,悄悄抬頭看一眼邱勻天。
怎么會有這種念頭?
“長瓔。”她還沉浸在自責里,驀然聽到教主喚她,驚慌失措地應了一聲,走到他跟前。瞥見教主玉雕的下巴閃過一絲莫測高深的淡笑,心里更加沒有底。
“你走吧。”邱勻天語氣清冷,“我想了很久,你還是走吧,聽說他已經回宮了,你去找他。”
“誰?”長瓔驚覺地抬起頭。
“你不知道是誰么?”邱勻天冷笑。
她心里剎那間震了一下,斬釘截鐵地拒絕:“不,我不會離開。”也顧不得犯上的語氣。
“為什么?”邱勻天目光如劍,淡淡掃過她的臉,“擔心我?呵,你放心,這世上還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輕云過幾日也快回來了,教中大小事務有他擔著,你也沒什么好掛心的。”
“教主——”長瓔還欲哀求。邱勻天陡然提高音量道:“這是命令,你現在就去收拾一下吧。”緩了一緩,目光忽然變得柔和,伸手撫上她烏黑的長發。她已經不記得教主有多久沒有和她這么親近過,恍惚間仿佛穿透了數十年的光陰回到了孩童時候,在她還不能習慣璞羅教狠厲殘忍的訓練方式時,教主總是這般撫mo她的頭發安慰她。她的眼眶驀然有潮濕的感覺,在這個世上她只有他一個親人。
“不要讓我走。”她鼓起勇氣,用低微地聲音再一次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