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折磨
厚重的石門轟然間打開,懷瑾蜷縮在墻角,伸手擋住刺目的光線。
石門闔上,光線漸弱,懷瑾才移開手臂。幾乎沒有看到他腳步移動,那個帶著白玉面具的男子已經(jīng)到她面前。
邱勻天冷冷看著蜷縮在墻角的藍衫女子,她手臂上的傷口已漸漸愈合,然而看起來還是半生不死的樣子,邱勻天不由微微蹙眉,譏諷:“沒有鐵鏈鎖著,是不是很不習慣?這幾日怕是太舒服了吧,往日的斗志都不見了,這樣可不好玩。”
懷瑾掙扎著看他一眼,一不發(fā),眉間隱約有痛苦難耐的神色。一連幾日腹部疼痛難耐,今日更是痛得讓她說不出任何反擊的話語,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極力不表現(xiàn)出軟弱和屈服。
“呵呵。”他冷笑,“這可不像你啊,瑾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可是條會恩將仇報的毒蛇,怎么,你的毒液都哪里去了?你不是要替你那個大護法父親報仇的么?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你倒是不著急了,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有必勝的把握了,瑾兒?”
面對自己的冷嘲熱諷,面前的女子依然一無所動,邱勻天眼神變了變,沉靜如同死水的心不由微微惱怒,伸手緊緊扣住她的咽喉,笑問:“怎么不說話?還是我哪里說錯了?”
懷瑾微微掙扎了一下,虛弱的呼吸越發(fā)氣弱游絲,全身地不適讓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大概是噬魂毒起作用了吧。她現(xiàn)在的身體又怎么能抵抗那樣烈的毒藥。
邱勻天忽然大笑起來,低沉蒼老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你這個樣子到讓我想起另一個人,她叫——長瓔。”邱勻天湊近她面前,盯著她的眸子,“她可是外人眼中璞羅教最受寵的教姑。想來以你對璞羅教的警惕,應該有所耳聞吧?你這種淡漠地神情簡直和她一模一樣。”他的陰暗眸子忽然變得幽深莫測,玉雕地下巴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凄涼。扼住她咽喉的手一寸一寸松開,緩緩轉(zhuǎn)過身。一瞬間竟有一絲悲哀從他身上一閃而逝。
懷瑾大口地喘息,灰白地面容有了一絲生氣。她用手按住腹部,掙扎著說出一句話:“你最后還不是把她殺了。”
邱勻天豁然轉(zhuǎn)身,目光陰寒如劍,冷冷地射在懷瑾臉上:“是啊,總不能再重蹈覆轍,等著她背叛我吧。”他冷笑。聲音蒼老之極,沉吟片刻,忽然用極低的聲音嘆息,“這個世上,有一個你就夠了。”
懷瑾心里一震,分明有哀傷從他暗啞的嗓音透露出來,然而在她錯愕的瞬間,面前的男子忽然狂笑:“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碰見她還以為遇見你了。那時她才多大啊,說出那樣地話,真是傻!”他語氣里含著輕蔑的譏諷,目光落到懷瑾臉上,忽然有一絲動容的神色閃過。
如果當初懷瑾沒有那么天真,沒有跟他學西番秘術(shù)。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然而只是片刻,他的眼神又恢復了陰暗犀利,仿佛有地獄的死氣在他眼中蔓延:“我就把她帶回來,同樣教她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一次一次把她扔進毒物堆里,毒物啃噬她的身體,體無完膚……哈哈。”他忽然笑起來,詢問她,“瑾兒,你說。我訓練她的方法是不是比你父親高明多了?”
懷瑾聽著他冷酷的笑聲。止不住全身顫抖,話幾乎是從牙縫里逼出來:“你怎么能那樣殘忍!”
她自小習毒術(shù)。所以很清楚,練習毒術(shù)根本無需親自試毒,只需吞一顆百毒丸。天下地毒物那么多,成千上萬種,然而面前的男子竟然硬生生將自己的弟子丟進那樣的毒物堆里,讓無數(shù)的毒蟲異獸撕咬啃噬。那是怎樣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很殘忍?連你也覺得殘忍么?”邱勻天盯著她地臉,“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她背叛我,我有多少種方法可以讓她身不如死!”頓了頓,他忽然嘆息,“然而她還是背叛我了啊,她的心背叛了。瑾兒,你說,她連你的面都沒有見過,怎么就學你學得那么像呢?”他抬起她的下巴,詢問地看著她。
她的目光幾乎能殺人,狠狠瞪著眼前似笑非笑的人,用盡全身的力氣脫口道:“難怪她要背叛你,你這樣的人,誰都會恨死你!”
他唇邊的笑容忽然僵住,仿若石雕,定定看著眼前滿目鄙夷的女子,一字一句詢問:“那么,你也恨我?”
懷瑾別過臉不再看他,仿佛虛脫了一般,身體漸漸委頓。
邱勻天見她幾乎支持不住,靠在墻面上地身體遙遙欲墜,唇邊滑過一絲冷笑,譏諷道:“這又是哪一出戲?游戲還沒有開始就想……”瞥見她墜地地身體,他的笑容忽然消失,伸手去摸她地脈相,不由低呼,“噬魂毒!”轉(zhuǎn)而憤怒地一把捏住懷瑾纖細的手臂,幾乎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幽深的眸子仿佛有烈火在燃燒:“真是蠢!”
那么,燕楚風的毒便是她解的!邱勻天忍不住低笑,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女子臉上,喃喃道:“果然還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