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曾經是翼州之人,不過因為翼州那邊常年戰亂,才搬到了靈州南部。”
“嗯,翼州十六國那邊的情況的確比起我們靈州要混亂多了。除了十六國勉強長存外,其他小國朝不保夕卻不是久居之地。”姜元辰有些感慨。
“姜道長對各地風土果然知之甚多。”林遠昭眼前一亮,兩人又開始就著翼州十六國的國情和靈州相互對比。說著說著,又開始說起昔年太虛道宗聯合諸國之力攻伐翼州十六國的那一次大戰。只可惜最后,因為一個國家貪功冒進中了算計,讓太虛道宗教化翼州的目的就此告破。
林府仆人給姜元辰添了茶水后,又來到林子軒這邊。不過林子軒本就不耐姜元辰二人的話題,揮揮手就讓他下去了。
太虛道宗內門中多是修仙典籍,但是在外門中可是存了好幾十庫的凡間書籍,莫說靈州、翼州、就是中州、云州那邊的情況也多有記錄。上至古老傳說,下到市井雜談,在太虛道宗的書庫中都可以尋到。不過林子軒明顯是那種一心修行之輩,和姜元辰經常翻看雜書的習慣大不相同。
又過了盞茶功夫,林子軒見二人還要繼續討論,就輕咳一聲:“二位,客氣話到此為止吧。前些日子府衙的張大人請林居士一家老小去做客,不知道林居士怎么看?”
林遠昭已過花甲之年,在紅塵官場打滾數十載,自也是一個人精。林子軒剛剛將話題挑開,他眼中精光閃爍,頓時明白二人的來意:“兩位小道長也是為了城中那些命案來的?”
場上有些冷場。
“第五起命案發生的時候,居士一家老小不是正在張大人那邊做客嗎?有張大人親自為居士作證,居士還有何不放心的?”姜元辰笑道:“而且府外那些喬裝捕快想必也難以瞞過老大人的眼睛吧?這些天,老大人刻意避嫌一般約束自家老小不曾外出,想必心中也明白幾分吧?”
“張錚那家伙顧忌老夫在朝廷的那些門生人脈,顧忌老夫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只能請道宗之人來干涉了?”林遠昭曬然道:“兩位,此事跟我林府可謂一點關系也沒有。清者自清,既然道宗要來查那便還我等一個清白吧。”
“不錯,我家陳觀主也是此意。陳觀主常“居士與道有緣,和我太虛道宗關系匪淺”。這次特意請我師兄弟二人來查個清楚,還居士一家一個公道。”
林遠昭在官場打滾,察觀色的技能可是點滿了。看著姜元辰和林子軒的模樣神態,暗里也摸清這兩位道長的想法了。林子軒和王捕頭等人一般,都認為林府這邊有著脫不開的干系,眉宇之間對林遠昭頗為冷淡。而姜元辰顯然不怎么茍同,認為林府這邊清清白白,他對林府這邊態度卻是和顏悅色不少。
林遠昭想罷,又道:“老夫也曾經派人打聽過外面發生的那些命案,多是和我林府有些糾葛之輩,故而老夫這些天將家眷仆人約束府中,想必門口那些捕快也都應該知道才是。”
“所以,王捕頭等人認為林府之中有暗道存在,或者說是居士在外雇人行兇。”將茶沫撥開,姜元辰悠閑道。
“荒謬!簡直是一派胡!我林府不過是開府數載,哪里有什么暗道存在?而且在城中私通暗道,豈非有謀反之嫌疑?還有外出雇人,就那十二樁案子所需要的人力物力種種布置,沒有大量金錢、人力、心血而不可成。莫非張錚那廝還想定老夫一個謀反罪名不成?”
十二樁命案?林子軒眼皮子一跳,這家伙不知道牢中那三樁還是刻意假裝?
“貧道也是這么想,遠的不說,且說那位古董鋪的老板,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他活埋,然后被發現之時身上還沒有一丁點的泥土,甚至如今連被害現場都不能確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呢”抿了口茶,姜元辰繼續道:“因為此事怪異非常,加上年節將近,此事也已經驚動本地神司地。不過那位地神親自追查蹤跡,卻也止步于林府。”
林遠昭畢竟是曾經的一國重臣,自然明白姜元辰話里的意思。既然已經捅到了神司那邊,那么就已經不再有凡人插手的余地了。
桌上的茶盞被打落,林遠昭慌忙道:“道長,我全府上下沒有一人修行道術,怎可能因此而驚動尊神?”
“的確,適才見了你那些家眷,一個個確實都不成修道。但我師兄弟二人明顯感覺到此地有一股莫名力量存在,此絕對瞞不過任何一位修行中人!”林子軒起身,正色道:“聽聞林居士昔年曾經思慕仙道,曾經多次去國師府求教仙術?”一股仙家法力波動從林子軒身邊散發而出,窺探整個林府的動靜。
等了一會兒,看不到林遠昭身上有什么仙道法力波動,姜元辰就出面將林子軒喝住。
“師兄,夠了。”林子軒既然出來扮了黑臉,姜元辰自然也要配合唱紅臉了。
“居士,不知道林府這些天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或者說此地有什么死人的事件沒有?”
“這……”林遠昭回想許久:“我林府家風森嚴,倒也沒什么異常情況出現。而且我家待下人尚且不錯,也沒有奴仆身亡的情況。”
林遠昭想得太多,自認為姜元辰是暗指他們家私德有虧故而有人陷害他們家。
搖搖頭,姜元辰說:“算了,敞開說吧。貧道認為此事非人力可為,乃是由鬼怪行事,而那鬼怪和林府大有淵源,定然是潛藏在林府之中,不知道我二人可否在林府搜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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