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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同在34
“惡人鬼神難近,除惡即為揚善,當殺則殺,無懼因果。”林雨桐在心里反復的念叨這句話,嘴角不由的露出幾分笑意。
這無懼因果說的吧……看起來是說,應該有無所畏懼的氣魄。可這再細琢磨琢磨,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不用害怕因果。
為什么不用害怕因果呢?
因為惡人鬼神難近唄。
要是把這句話的位置稍微調整一下,應該這么說:當殺則殺,不用害怕什么因果。反正惡人鬼神難近,除惡就是揚善嘛。
林雨桐這種猜測也不是無端的。因為這一句話,四個斷句,是豎著寫的。右邊一豎行寫的是:惡人鬼神難近,除惡即為揚善;左邊一豎行寫的是:當殺則殺,無懼因果。
因著這本手札年代不可考,又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后人另外抄錄的手抄本。所以這書寫和閱讀習慣到底是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說不好。亦或者這壓根就是前人給后人開了個玩笑,端看你領悟到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是從哪個方面領悟,這句話都不算是錯。反倒是一句話的分析,能看出一個人性情。
許是有人讀到的信息是除惡。而林雨桐讀到的信息則是,為了除惡,哪怕做一個惡人。只有惡人才不懼怕因果。
這種理論其實是跟現在玄學的很多宗旨相違背的。哪怕是白衣,他也一再的告誡說,要小心因果。怎么樣能化解因果,卻從來沒有說出過沖破因果這樣的話。
她其實覺得她理解的才是真正的意思,可這正是理解到了這一層意思,這想往下一頁翻的手卻遲遲沒有動。如果真是這么一層意思,那下面的內容,必然是殺伐之氣十分重的某種術法。這其實就跟練武功是一個道理,有些武功威力大,但就是殺伐氣重。可凡是這種殺伐氣重的武功,人都容易被移了性情。
手按在書上,久久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看。
都愣了有半個小時,她又給四爺把電話打了過去,把這本手札的情況和自己的理解大致了說了一下。
四爺就笑:“那你說九陰白骨爪是正還是邪?”
這不是跟九陰白骨爪還是不一樣的。畢竟很多未知的東西,說邪那就是邪。
“可再邪,也只能影響人的性情,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四爺就問說:“你的性情那么容易改變?”
要改變早改變了!
這么多輩子了,你要是意氣上來,誰都擋不住。
自己都沒能把她影響的改過來,他就不信誰還能比自己邪性?
當然了,話不能這么說。如果敢露出一丁點那種試圖改變過她的心思,她一準得炸了,反問一句:“怎么?覺得我不好?那你再拉一個比我好的來瞧瞧。”
這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埋雷,話當然不能這么說了。他就說:“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
好吧!你都變相的夸我是善良正義的化身,且心性堅定了,我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翻看了第一頁,第一頁像個是目錄。
這個目錄里,只有三行。第一行:驅1;第二行,束12;第三行,殺23。
沒有了!就這些內容,十分的簡單粗暴。筆趣庫
用一個字概括了章節內容,后面墜著一個頁碼,就完了。
林雨桐搖搖頭,再往下翻,第一章便是驅。
說實話,本身是帶著疑惑和懷疑往下看的,結果這一看,倒是給看進去了。說實話,要是基礎稍微薄的人,看這個是看不懂的。這里面牽扯的很廣,像是奇門遁甲天干地支,不懂這些,甚至不精通這些,那看這個真就跟看天書一樣。而這里還引用了很多像是吐納引氣的法門,又跟內功心法有些相似的地方。不過這里的氣,不是天地元氣,而是陰氣。
這陰氣從何而來,不用說也都明白。
將驅這一章看完,她就不再往下看了。因為這一章都學不會,練不了,再往下看的結果就是看不懂,跟看天書一樣。
盤腿坐在床上,吐納倒是容易。可若是沒有氣,便肯定是找不到氣感的。練也是白練。
說到底,還是要依靠陰氣。感覺就是一種吸收陰氣,然后將這股子氣存于丹田,再慢慢煉化為自身所用的路數。
可這將陰氣存于己身的法子……危害必然是極大的。
白門這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說句實在話,只怕修煉這種功法的人,被陰氣長期侵蝕,壽數都不會太長。
就像是白衣……白衣說他多少歲出事的呢?
對了!四十歲!好好的一個人,成了如今這個找不到本體的精怪……這得說是機緣巧合呢?還是說白門之中,就是用這樣的秘法來解決這個壽數的問題呢?
可這精怪,哪里又是能隨便遇到的?那如果不是隨便遇到的,而是早就儲備好的……就像是找儲錢罐一樣,早就給自己的身體找到一個可以承載靈魂的地方……想到這里,她是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林雨桐皺眉,總感覺這事情里面還套著事情。
這個功法要不要練,練了會不會是一個大坑?
拿不定主意,外面林媽又正好叫吃飯了,林雨桐就把書收了起來,這東西最好是誰也別看到的好。
練功的事,林雨桐沒那么急迫,先出去陪老爺子老太太吃飯。吃完飯時間還早,出去遛彎,順便給兩老人買兩身衣服。回來的時候也就是晚上八點多,路過一樓的時候林爸和林媽還特意看了兩眼,見一樓的燈是黑的,都朝閨女看。林雨桐假裝沒看見,扶著老太太上樓。
老人家年紀大了,上樓其實很不方便。老兩口不愛在城里住,嫌棄進出不方便,就是一個主要原因。
心里正謀劃著買個容易進出的院子,林爸的手機就響了,是大伯打來的,“……工程隊的來了,說是你的學弟派來的,建材都到位了,明天就動工……”
林爸看自家閨女,林雨桐當然點頭,林爸這才說:“叫他們看著蓋吧,怎么蓋都行。”
難道還怕溫柏成這樣的建筑大師建不好一座農家院。
掛了電話,林媽就問:“得多少錢?”不行的話還得借。
林爸只能把人情算他自己頭上:“順便的事,花不了多少錢。回頭請人家吃飯。”
林媽還第一次知道林爸在外面有那么大的面子。
老人家早睡成習慣了,遛彎回來洗洗就睡了。林雨桐也沒興趣看電視,直接就回了房間,將門反鎖了之后,還是給白衣打了個電話:“師傅,我怎么老覺得順著您的路走,前面就是坑呢。”
白衣的面前坐著溫柏成,溫柏成隔著電話都聽的清清楚楚,他面色一變,緊張的看向白衣。白衣的嘴角還是帶著笑:“當年我師父給我的時候,我除了興奮就再沒有別的。于是師父只對我搖搖頭,嘆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擺手叫我走。而你……跟我不一樣。既然知道一腳踏進去可能是坑,那是不是往前走,都隨你的心意。”
話一說完,電話就掛了,然后利索的關機。
溫柏成看著師父:“您把衣缽傳給了小師妹?”
白衣看溫柏成:“那你說,該傳給誰?”
溫柏成沉默了,白衣就說:“給你?”
“徒兒不行。”溫柏成避如蛇蝎:“徒兒肯定不行。”
白衣再度嘆氣:“正是知道你們若是練了,走的必然是為師的老路,為師為何要害你們呢?你們未必有為師的運氣。”
“可小師妹……”溫柏成臉上露出幾分不忍來:“小師妹她……”
“她跟你們不同。”白衣臉上帶上了幾分自信:“一個人一個造化,她的造化比你們大。”
溫柏成嘆了一聲,既然師父決心已定,那他倒是不好再說什么了。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問了一句:“師父……這別院,給小師妹單留一個院子吧。”
白衣愣了一下,隨即苦笑搖頭:“你呀……把為師想成什么人了?”這么說著,但到底是沒做多余的解釋,“留個院子吧,給你們四個都留個院子。”
溫柏成驚喜莫名:“師父……您答應叫大師兄二師兄回來了?”
“回來吧。”白衣嘆了一聲:“藏也藏不住了。這次你這一動,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們師徒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如今,你師父我,有這樣的底氣了。”
出去的時候溫柏成還想,看來這次師父的身體好了,所以有了斗志了。可隨即又搖頭:“師父光是養傷就得在這里呆個三四年的,他便是有斗志又能如何?”這么想了一遍,回頭再看時,卻見師父把玩著手里的手機,臉上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他腦中靈光一閃,明白了!明白了!
師父的底氣就是小師妹!
想明白了了這些,他就回頭去問:“師父,您確定小師妹會練嗎?”
會的!說不定還會給咱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之前見到那個元明的時候他就奇怪,明明是一個精怪之軀,明明也是靠氣維持著身體,可為何偏偏他身上不見一絲一毫的邪氣。相反,他渾身有一種澄澈之氣。
這種氣是什么,他一直想弄明白,可偏偏什么也沒弄明白。可這沒等弄明白,好似永遠也弄不明白了,因為對方不需要這種氣了,他徹徹底底的,完完全全的是個人了。
這是一個在他以前的印象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就在眼跟前,這就變成了現實。所以,他現在不由的就多了幾分期待,想著,好好活著,想來前面就有驚喜等著自己。
林雨桐不知道對方要等的是驚喜,等掛了電話再打過去那邊卻關機了,她就不由的腹誹了一句。不是自己這個做徒弟的說師父的壞話,實在是這個師父不夠坦誠。
可等手放在那本書上了,她又釋然了。不是對方不夠坦誠,只怕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能說什么吧。因為他對這本書壓根就沒弄明白。他會的,林雨桐本身也會。他不會的,他是希望林雨桐能自己摸索會。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因此翻過目錄之后,她就心平氣和起來。不管成不成,她打算小小的嘗試一下。
坐在家里想打坐是不行的,陰氣這東西,家里是沒有的。如今就是等,等著十二點之后。
十二點之后,換一身利索的衣服,然后戴上棒球帽,避免碰見晚回家的熟人。她在小區里轉悠,找最近神出鬼沒的秦琴。
秦琴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了,反正是小區里沒有再看見過。難道出去了?
她一棟樓一棟樓的挨著墻根找,主要是樓下有一圈的綠化帶。綠化帶長的很濃密,真要是躲在這里,是不好看見的。
可越是心急,卻越是找不到。
許是眼睛老是盯著綠化帶看,竟是發現這些植物上蒙著一層青氣,叫人覺得很舒服。這種叫人心曠神怡的氣息,不會藏污納垢才是。
她抬眼又往天上看,城里的夜空里,是看不見星星的。偶爾能看見飛機……燈那么閃爍著,恒定的速度運動著,不知道那是飛機的人,真會把它當星星。可這盯著看的時間長了,就又不對了。天上飄著一層灰蒙蒙的氣,給人的感知是混亂的,駁雜的,叫人覺得憋悶,渾身都不舒暢。
只多看兩眼,世界就會變的不一樣這一點,林雨桐到現在都不算太適應。
但這么一比較,多少還是能知道點規律。在小區里兜兜轉轉的,想看看你還有沒有別的不一樣的氣,結果轉了大半個小區,都沒找到別的。倒是從那棟三層的舊樓路過的時候,突然就感覺不一樣了。站在這棟樓的外面,能感覺到幾絲陰冷的氣息。
她左右看了看,圍著這樓轉了一圈,心里便有數了。
有問題的,便是小海家。
那么,這秦琴,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已經進入了小海家。這個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筆趣庫
林雨桐左右看看,這種舊樓,窗臺比較低。而且窗戶外面預留出來的窗臺比較寬,小海家的窗臺外面,養著幾盆花。都是吊蘭這一類比較好養活的。林雨桐輕輕的將這些吊蘭搬開,想看看能不能開窗戶進去。
結果搬了一盆再搬第二盤的時候,屋里的燈突然就亮了。
林雨桐嚇了一跳,迅速的把第一盆給放回去,然后蹲下身子,隱在窗臺下面。里面模模糊糊的能聽到一對男女說話的聲音。這男的就是小海,女的就是小海的媳婦。
小海的聲音帶著幾分惺忪:“怎么了?又覺得憋悶?不行明兒得去看看,怎么回事這是?晚上休息不好怎么行?”
里面窸窸窣窣的,傳來急促的女人喘氣的聲音:“做噩夢了,夢見有人掐我的脖子,使勁把我從床上往下推,夢見自己摔下來,給嚇醒了。”
“做噩夢了?”小海就說:“那這也不歸醫生管吶。實在不行,去找個心理醫生。是不是月份越大你越緊張了,叫醫生幫你開導開導,這心理上放松了,就不做噩夢了。要不然,我聽說人家現在都有那種孕婦操,您去報個班,只當運動了。也別舍不得錢……”
“我散步不是一樣嘛,干啥花那錢。”他媳婦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這以后有了孩子,處處都得花錢。咱們倆的工資……還有現在住的這房子,廠里不是說也要拆了另外蓋嗎?面積大了,又是新房,咱們得交集資款,得補一部分超了面積的房價,在房子蓋好裝修好之前,還得租房住。你說這事趕事的,怎么就趕到一塊的。這幾天我是越想越上火,后槽牙都疼。”
“大半夜的說這個,這是誠心不叫我睡覺。”小海嘴上抱怨著,語里卻透著笑:“你別擔心,如今單位正人事變動,以后出去接單的機會多了,賺的自然就多了。這個不要你操心,還能餓著你跟孩子。”說著又問:“喝水不?我給你倒點水。”
“不用,喝了水不停的上廁所。”女人好像要躺下,突然又說了一句:“不知道怎么了,老感覺有人盯著我一樣。你看看窗戶關好了沒有?”
林雨桐一閃身,趕緊蹲在隔壁的窗戶下面。那邊果然就拉開窗簾了,然后窗戶被打開,小海探出頭看:“外面哪有人?”
誰知道里面的女人卻舒服的深吸了一口氣,很陶醉的樣子:“許是空調吹的吧,我睡著了都覺得陰冷。這風一吹,胸口都不悶了。”
那應該是空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