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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同在38
林雨桐激靈一下子,感覺像是從高處掉下來,渾身抖了一下才睜開眼。剛才明明拉著四爺?shù)氖謴膭⒋蠓虻牡尼t(yī)院里往出走的……可如今……四爺呢?
她抬起頭左右看看,不對呀!
這是哪里?
是之前剛進(jìn)太平間看到的那個小房間外面吧!此時自己正坐在地上靠著墻壁,手里那捏著手機(jī),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她動了動,抬手看了看時間,過去兩個小時了。
沒有四爺,那就是說,四爺找自己的方式跟自己想的不一樣。他不是自己來了,是從夢里來了。而且,自己的這個狀態(tài)也不對,也像是在夢里一樣。
她刺溜一下起來,那位喝醉了睡著了的大爺還在打鼾。
林雨桐掀開門簾進(jìn)去,感覺這大爺就像是沒動地方,沒換姿勢一樣,就這么躺著,跟兩個小時之前并沒二致。可這打鼾的聲音和呼吸聲……其實還是有些差別的,尤其是在自己進(jìn)來以后。懂得吐納的人很容易能分辨的出來。
她進(jìn)去就叫了一聲:“大爺?”
那人沒動,真跟沒聽見一樣。
行吧!能跟劉大夫和平相處,這位也絕對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沒打成招呼,那就算了。臨走她還是客氣的說了一句:“下次給您帶好酒來,這次失禮了。”說著,鞠了一躬,然后從屋里退出來。開了太平間的大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卻不知道,他一出門,那老頭就睜開了眼睛,咕囔了一句遇上個懂事的,然后又閉眼睡他的去了。
卻說她出了太平間,原路返回,這一轉(zhuǎn)彎,就看到兩個手里拎著一串鑰匙的姑娘,都穿著白大褂。這模樣林雨桐一看就知道,這是剛參加工作的護(hù)士,被派了跑腿的活,不知道到庫房取什么東西來了。這地方太大,又挨著太平間,這倆心里是發(fā)毛呢。筆趣庫
林雨桐怕嚇著人,就放輕了腳步。可這一輕,那倆更嚇了,矮個的拉著高個的袖子:“你有沒有覺得有人盯著我們看……”
林雨桐:“……”我是出聲好呢?還是不出聲好呢?想想,這出聲與不出聲,都會嚇?biāo)齻円惶此齻儽硨χ约海约阂サ南喾捶较蛉チ耍撬懔司筒淮蛘泻袅恕?
于是過去,摁了電梯。然后進(jìn)去,關(guān)電梯門。
這電梯上上下下是有聲音的,林雨桐都在電梯里了,還能聽見那倆姑娘高亢的尖叫聲。不知道那倆孩子是不是被嚇的抱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然后明天起在護(hù)士群里就會傳出類似于這樣那樣的太平間鬼故事。
無所謂啦!每個醫(yī)院,都有些這樣那樣的傳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有些或許是真的,但大部分應(yīng)該都是假的。故事的起因大都跟這次一樣,巧合加上心理的恐懼,人嚇人,自己嚇自己,生生給嚇出來的鬼。
醫(yī)院這電梯,特別慢。一層一停,上上下下的人就不停歇。
從地下三層,上到一層。然后直接就從住院樓穿過去,到達(dá)門診樓。出了門診樓,是醫(yī)院前面的廣場,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跟集市似的。
剛從里面出來,就看見錢興提著一兜的東西,朝門診樓這個方向走來。
這是抓藥回來了嗎?
錢興顯然是看見了林雨桐,他腳步頓了一下就朝林雨桐迎了過來:“大師……您這是……”
“瑤瑤好好的。”她先這么說,然后才道:“你妻子安全了。肖遙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錢興手里的東西噗通一聲掉在地上,“您……您知道了……”
林雨桐搖搖頭:“你妻子也知道了?”
錢興艱難的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我沒想害我岳父,我真沒想害他!我就是想叫他害怕,叫他答應(yīng)我們一家出國……可誰知道肖遙……”
“你以為肖遙不恨你岳父?”林雨桐搖搖頭,錢興是想叫肖遙制造點事端,嚇唬嚇唬他岳父。然后等他岳父答應(yīng)他們一家出國,必然的,回過頭就會用認(rèn)識的人脈找天師,把這個鬧妖的肖遙給處理掉。本來計劃是好的,他是將計就計,借刀殺人。最終的目的,既不想受到來自岳父的管轄,也不愿意再繼續(xù)受肖遙包括兩個瑤瑤的騷擾,可惜啊!人心算不來,鬼心更算不來。肖遙怎么會不恨老江?“在她看來,若不是你老婆有你岳父那樣的父親,你是不可能娶她的。”
錢興沉默了:“……不能說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家庭條件,當(dāng)然是考慮婚姻的一個重要因素……可我老婆也確實值得我對她好……”
“那就希望你們能繼續(xù)好下去。”林雨桐說著,就點點頭,徑直離開了。
她剛才看了錢興的面相,他這一生,婚姻并不順?biāo)臁G昂笥兴拇位橐觥?梢姡缃襁@一段,是走不長遠(yuǎn)的。肖遙上過她老婆的身,怕是在她老婆的記憶里留下了點什么。肖遙是個狠角色,恨到要殺錢興,怎么會不恨……若有機(jī)會,怎么會不想著折磨死對方的老婆呢?看怎么折磨一個女人更痛快?哪有比以為遇上的是個良心,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遇到的是個中山狼更痛苦的。
不管夫妻間的感覺有多好,但錢興動了傷害老婆親爹的心,這叫人家做女兒的怎么不忍?
婚姻亮起紅燈,注定要失敗。錢興這算不算是在某種程度上得到報應(yīng),林雨桐不好下結(jié)論。反正這一碼事,到了自己就算是結(jié)束了。
出了醫(yī)院大門,一輛黑色的usv就滑到了跟前,程昱從上面下來,給林雨桐開了車門,等林雨桐上去,他才坐在副駕駛上。
林雨桐閉上眼睛,不想跟程昱說話。只交代說:“辦好了!吳鵬舉和錢興,兩邊的事情都妥當(dāng)了。”
“明白。”程昱說著,就打了電話:“錢我隨后轉(zhuǎn)到您的銀行卡上。”
這兩個單子收費的事不用林雨桐管,她只交代一句:“一半轉(zhuǎn)到我的卡上,另一半幫我捐了,然后把捐款單子給我就行。”
“咱們自己是有這方面的基金會的。”程昱提醒了林雨桐一句。
林雨桐卻只看程昱:“可我不信你們!這個答案滿意嗎?”
程昱愕然的看林雨桐,卻見對方閉了眼睛,連看自己一眼也沒有。他有些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于是便試探著問:“您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送我去建大。”林雨桐想去找四爺,但不想告訴程昱四爺在哪,只能迂回的先去學(xué)校。
車子開進(jìn)了建大,在距離白衣所住的地方不遠(yuǎn)的路口下車。林雨桐下車直接就走,然后利索的開了白衣所住屋子的門。進(jìn)去之后把門關(guān)上,只隱在窗戶邊朝外看,直到看見對方那輛車子掉頭開走,她才從里面出來。
相隔的這個圍墻……挺高的,但對于林雨桐而,過得去。
這里因著是白衣的住所,是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的。她攀著一棵樹上去,然后準(zhǔn)確的落到了隔壁。
四爺正在隔壁的墻根下等她。
好吧!連偷懶這事他都提前想到了。
一落地,她就急切的問:“怎么回事?”是問做夢見鬼的事。
四爺指了指下面:“去地窖里吧!”他指了指兩棟樓的所在,“如今這院子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多……”不適合說話。
好吧!從地窖口進(jìn)去,轉(zhuǎn)個彎,環(huán)境驀然一變。
兩人身在一排教室的外面,里面?zhèn)鱽砝衫实淖x書聲。楚教授正在教室里轉(zhuǎn)悠,從這個教室轉(zhuǎn)完,然后出來,看見林雨桐也只點點頭:“等一會兒。”
林雨桐只得乖巧的等一會兒。
這一等,叫她瞧見個熟人:“李奶奶!”她高興壞了,急切的跑過去。李奶奶才瞧見林雨桐:“桐桐來了?”
她手里抱著一箱子?xùn)|西:“剛幫楚教授印了卷子。”
林雨桐不看卷子,只看李奶奶:“您在這里好嗎?李爺爺還好嗎?”
“好!”李奶奶放下東西,摸林雨桐的臉:“那老東西,如今可好了。在圖書館呢,那么大的地方,都?xì)w那老東西一個人管。”
林雨桐還要問什么,就聽見楚教授咳嗽了一聲,然后李奶奶趕緊抱著東西,一路小跑的走了。她想叮囑一句,這么大年紀(jì)了,您倒是慢點。可看她那樣,腳步輕快,想來,胳膊腿應(yīng)該沒事,也過的很開心。
再面對楚教授的時候,她不免心生敬佩:“我不知道有沒有天堂,但無疑,您給他們,創(chuàng)造了一個天堂。”
這里沒有病痛,沒有苦難,沒有貧窮,有的只是充盈自我。
楚教授卻搖搖頭:“你覺得是天堂,可他們卻未必如此想。欲壑難填,人心如此,鬼心更是如此。”他說著,就朝辦公室走去。四爺過來,拉著林雨桐跟上。
林雨桐就奇怪了:“你不是看不見……怎么在這里,你就看的見了。”
“我愿意叫他看見,他自然就看見了。”楚教授在前面聽見了,頭也不回的就答了一句。
哦!還有這種操作嗎?
鬼王不是一般的厲害呀。
林雨桐覺得鬼王同志背后可能都長了眼睛,因此,連跟四爺對視一眼都沒有。特別老實的跟進(jìn)去,乖乖的坐在對面,等著對方說話。顯然,叫四爺帶自己來,肯定是有一些話要說給自己聽的。
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剛坐下,就被發(fā)了好幾張卷子,她愕然的抬頭看,楚教授恍然,又遞了一支筆過來。
林雨桐無奈接過,偷眼去看四爺,四爺卻已撇頭,去旁邊翻書去了。
你這不對呀!見死不救幾個意思這是?
每次過來都得考試嗎?那四爺他怎么就不用考試?
心里這般想著,但手上的動作也不慢,該答題還得答題,卷子難度已經(jīng)升級,都是涉及高數(shù)的一些問題。她一邊答一邊小心的看那邊,卻發(fā)現(xiàn)四爺跟楚教授坐在辦公室的那一頭,只有四爺?shù)穆曇簦瑳]有楚教授的聲音,而四爺正跟楚教授講的是……計算機(jī)?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楚教授這樣的人,治學(xué)的態(tài)度在這里放著呢。那對待學(xué)問的態(tài)度,自然也是嚴(yán)肅的。于是,四爺就成了楚教授的老師!你不是喜歡鉆研數(shù)學(xué)嗎?ok!這很好,但現(xiàn)在有個東西對數(shù)學(xué)研究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就是電腦。想不想學(xué)?要不要學(xué)呢?
林雨桐這才發(fā)現(xiàn),楚教授的書房跟上次比,有個一點區(qū)別。這里掛著一幅字,是四爺?shù)哪珜殻厦鎸懼鴮W(xué)無止境!
不難想想四爺是怎么忽悠楚教授的。
膽大敢忽悠鬼的,成了座上客。
而自己,慫慫的,然后就成了楚教授的學(xué)生。
卷子答完了,楚教授比較滿意。然后才正襟危坐。開口就說了一句:“你師父給你的東西,你不可全學(xué)。”
林雨桐唬了一跳:“教授,您知道什么嗎?”
“你師父手里的傳承……不全!”楚教授這么說:“他要是得了全部的傳承,那我得躲著他走,而不是他這么多年,龜縮在我的地盤。”
“我以為,他是想借著此地的陰氣……”以此來維持他如今的肉身。
“也確實有這個因素。”楚教授倒更像是自己的老師,長者,說話很直接,也很坦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人要殺他,搶奪那一身皮囊。這些人里,有他們門派自己的人,也有門派外的人,很復(fù)雜。”
林雨桐就愕然的看向四爺,那這么說,白衣雖然不坦誠,但也不算是太壞。至少在四爺當(dāng)初那種的情況下,他并沒有暗算自己和四爺。想來,四爺?shù)钠つ冶劝滓碌钠つ遥说亩唷_@種事可遇不可求,可遇見了,不僅沒動心,反而是和自己一起守護(hù),一直到成功為止,這個人情,其實是欠大了。
她這么一看四爺,楚教授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白衣品行不算高,但卻絕對不是壞人。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庇護(hù)他這么久。”
這個評價從楚教授嘴里說出來,林雨桐相信這一切都是中肯的。
可種種的隱瞞和不坦誠,卻叫林雨桐無法再信任他們。這跟好人壞人無關(guān)。
楚教授卻搖頭:“他們不是要坑你,只是想把你往坑里拉。”
林雨桐聽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么明顯的區(qū)別。
卻聽楚教授繼續(xù)道:“白門,得推個人出來了。白衣不合格,他的幾個弟子,不算是出色!所以,這個人非你不行。你是白衣選定的人。至于拉你進(jìn)來之后,你的結(jié)局如何,白衣也不知道,他就是在看天意。”sm.Ъiqiku.Πet
什么意思?
怎么越聽越糊涂了。
楚教授很誠實的搖頭:“我對此知道的并不詳細(xì)。只知道白門本是亦天門的一支,嫡系的一支。”
“還有其他嫡枝?”林雨桐坐直了身子,“這些人如今在哪?”
“在哪不知道,這是你們門派內(nèi)部的事情。你師父跟我閑談的時候曾說過,嫡系分五支,青赤白黃黑。五色聚,改天意。所以,你們門派叫做亦天門。傳承到底有多久遠(yuǎn),他諱莫如深。只是五支各有所長……”
剩下的話不用楚教授說,林雨桐也已經(jīng)明白了。這種事就是這樣,就像是武俠小說里的情節(jié),華山派還分為劍宗和氣宗呢。結(jié)果呢?劍宗剩下誰了!
如果再有掌門之爭的話,那就更妙了。誰的本事大誰上位,為了上位,那就得比別人多懂些。怎么就能比別人多懂些呢?我會的你不會,你會的我還會。如此,那就得守好自家的絕學(xué),然后再搶奪別人的絕學(xué)。
五色聚,改天意!
如是一個人聚齊了五支的絕學(xué),豈不是一人便可改天意?
這誘惑何止是一般的大!
因此,這種爭斗,沒有當(dāng)事人出面解說,誰能說的清里面的是是非非。
說白門被人算計了?那也許是他們想算計人卻被人給算計了呢。
這些無從分辨,也不想分辨了。不過楚教授這么鄭重的提醒,林雨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白門把重要的傳承丟失了?”
楚教授點點頭:“要不然你師父又怎么會縮在我這里這么些年呢。”
林雨桐心里怪別扭的,“我?guī)煾该髅髦牢揖殨形kU……”
“不!”楚教授道:“他不是明明知道你有危險而不阻止,而是……他相信你不會遭遇危險。他信他師父當(dāng)年給他的話,你是他的貴人。既然是貴人……”他看向四爺,“恰好,他又親眼見證了他是怎么變成人的。因此,你師父覺得,變故一定在你的身上。”
“可我只覺得在付出,卻沒有我期望的回報。”林雨桐直,“我感覺很別扭。”
楚教授卻一指出:“白門用你,你也用白門。接觸白門,通過白門了解更多的他們那個圈子的信息……你不會真以為……”他說著,頓了一下,看向四爺:“不會真以為,他就這么安全無虞了嗎?”
林雨桐的心咯噔一下,是啊!真的就安全無虞了嗎?
不是的!
四爺是人,也變不成其他。但別人卻未必信!他們只信眼見為實。既然這個皮囊能跟四爺融合,不試過怎么知道不能跟其他人融合。對四爺而,遭遇一次這事,便是再難。可對于別人而,失敗了,也只是失敗了。實驗而已!這世上從來不缺這種損人卻未必利己的人。
別說沒人會知道四爺?shù)母祝袷侵坝龅降哪莻€烏金,他只一個照面就能看出四爺?shù)母住e的能改,面相卻真騙不過那些個高人。
林雨桐看四爺,就像是看一朵嬌花,一朵需要保護(hù)的嬌花!
她默默吐槽:咱這關(guān)系是不是弄反了,為什么總是叫我充當(dāng)打手?
四爺呵了一聲,這是我能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