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一戰曹煉等將士打得漂亮,建元帝派了新任知府、參將來交接,大軍便班師回朝。
鎮壓叛軍沒用上多久,但因為云州遠在西南,大軍來來回回,路上用了快三個月。
快到京城時,已經是二月尾巴了,春寒料峭,淺草初綠。
長途漫漫,曹煉不騎馬的時候便坐上馬車,在車里給扮作小廝的季鳴鳳講解兵法。
季鳴鳳學得非常認真。
曹煉喜歡取笑她:“怎么,真想當個女將軍啊?”
季鳴鳳并不想理會他的調侃,可曹煉問得次數多了,她也煩,索性頂了回去:“讀什么便要做什么嗎?天下學子都在讀孔孟之道,也沒見他們個個都去做孔子孟子。”
曹煉笑而不語。
玩笑歸玩笑,曹煉看出了季鳴鳳真有當女將軍的天分。
至今,季鳴鳳學武已一年有余,她的功夫不如他,但比起普通將士已經毫不遜色。
如同撿到一塊兒尚未經過雕琢的美玉坯子,曹煉對季鳴鳳起了惜才之心。
當這塊兒美玉還是他的枕邊人時,曹煉想的更多。
鎮國公府能出個徐老太君,他平陽侯府為何不能出一個曹老太君?
年紀輕輕的曹世子,已經想到他老了當老侯爺的時候了。
倘若季鳴鳳沒有習武的天分或長期堅持的毅力,曹煉都不會冒出這個念頭,但,季鳴鳳用她的種種表現向曹煉證明,她配得上做他的正妻。
大軍進京之前,曹煉交代陳留去做了一件事。
陳留快馬加鞭提前回了京城,代替主子將他后院的兩個通房丫鬟打發走了。
這兩個通房丫鬟失寵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拿了遣散銀子,二女還挺高興,什么亂子也沒有惹出來。
差事辦好,陳留回來復命。
曹煉這才對看書看得癡迷的季鳴鳳道:“你要學兵書,去別院沒人教你,不如以小廝的身份隨我回府,我書房的兵書隨你看,你待在我的后院,只要你不惹事,沒人知道你在那里。”
季鳴鳳皺眉,剛要說話,曹煉又道:“陳留、梧桐都會過去,不耽誤你練武。”
季鳴鳳還是猶豫,一進侯府,往后她想離開只會更難。
曹煉笑道:“放心,等你覺得你不用學了,我再安排你去別院住。”
這話是很合季鳴鳳的心意,可看著曹煉的笑臉,季鳴鳳總覺得曹煉似乎有什么陰謀。
不過,誰讓曹煉那邊有吸引她的東西呢?
就這樣,季鳴鳳一身男裝住進了曹煉的后院。
白日里曹煉出去當差,季鳴鳳用大半天的時間練武,小半天的時間研讀兵書,不懂的地方等曹煉回來,讓曹煉幫她講。
陳留是個好師父,季鳴鳳習武也過了打基礎的階段,半年之后,季鳴鳳的劍術、刀法都小有所成,對付兩三個普通護院已經不在話下。
曹煉那些兵書藏書季鳴鳳也讀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本。
當這最后一本也將讀完時,平陽侯府的四姑娘,也就是曹煉的妹妹阿漁要出嫁了,嫁給鎮國公府的徐五爺。
季鳴鳳當年逃進曹煉的馬車上,見過阿漁一面,印象中是個很乖巧美貌的小姑娘。
侯爺寵愛四姑娘,侯府上下都在為四姑娘出嫁做準備,處處喜氣洋洋。
一直悶在曹煉后院醉心習武的季鳴鳳都聽說了。
季鳴鳳不由地算了下時間,這才發現,她已經給曹煉當了兩年整的女人。
這兩年曹煉教了她很多,季鳴鳳親眼看到曹煉的絕妙身手,親眼看到他在戰場上的意氣風發,又被曹煉親自講解兵書半年,有時候曹煉還擺出沙盤教她排兵布陣,態度認真到出人意料,季鳴鳳不清楚她對曹煉到底是什么感情,只知道夜里被曹煉緊緊抱住的時候,她并沒有最初那么抗拒了,甚至是愿意的。
可她終究不能這么與曹煉過一輩子,他有他的身份,她只是他娶妻之前養的一只……小母狼罷了。
季鳴鳳決定,等四姑娘出嫁了,她再與曹煉商量讓他送她去別院住,這時候侯府在辦四姑娘的喜事,她壞了曹煉的心情,曹煉可能不答應。
阿漁出嫁這日,曹煉去國公府送嫁,傍晚在那邊灌了一肚子酒,回來后吐了一通。
男人醉成爛泥,人來了后院,季鳴鳳自然得好好照顧著。
吐完了,曹煉倒在了床上。
季鳴鳳幫他解去外袍,他身上酒水的味道實在難聞,季鳴鳳端來熱水幫他擦拭。
曹煉嘟囔口渴。
季鳴鳳先給他擦完脖子,再去倒醒酒茶。
一碗兩碗不夠喝,季鳴鳳直接將茶壺提過來了。
曹煉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壺。
喝完沒多久,他推開季鳴鳳,踉踉蹌蹌地去凈房解手。
季鳴鳳先收拾屋里的亂攤子。
曹煉放了水,回來時人似乎清醒了幾分,站著讓季鳴鳳幫她擦。
季鳴鳳沒擦幾下,曹煉突然解開褲帶,似笑非笑地看著季鳴鳳:“全身都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