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搖頭:“只是過來看看小姐住不住的習慣,有沒有什么缺的。”
婉初點點頭,意料之中的事情。
姐姐給她的書信里說過,嫡母對待幾個庶女,十分寬厚。連對她這個外室的女兒,也是一視同仁。
果然,自己剛入府一天,便派了身邊的得力媽媽過來照看自己,足足顯示了對自己的重視。
如此一來,府上任誰不夸大太太一句賢良呢?
“那你是怎么回的?”婉初喝了一口茶,又拍了拍暖炕,示意香杏坐下。
問起這個,香杏有些小得意。她笑嘻嘻的邀功:“奴婢想著,若是咱們剛回府,就開口管府上要這要那的,恐怕不好。”
說著,她朝白梨那屋努努嘴,頗有些憤憤的說:“要是讓有些心思不正的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編排小姐您呢?!?
“所以我也沒和周媽媽說其他的,只是多謝了大太太?!毕阈訐蠐项^,有些局促,又道:“對了,小姐不要怪我自作主張。我從匣子里面拿了一角碎銀子給周媽媽?!?
婉初聽了,有些感慨。
入府前,香杏天真的有些孩子氣了。眼里只有活計,心眼卻是半點也沒有。
入府不過一天,香杏已經懂得些許人情世故了。
難怪《孟子》有云:‘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
見婉初不說話,香杏有些慌了:“小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婉初回了神,溫潤一笑:“咱們香杏長進了。比我想的還周全。若是下次周媽媽再來,要再多拿些銀子。”
香杏得了夸獎,喜滋滋的答應下來?!鞍ィ∥叶悸犘〗隳??!?
“不過,咱們這屋確實太冷了。”香杏想了想,還是開口和婉初商量。
“小姐,咱們屋里被褥有些薄了。我今兒個拆了一角,發現里面的棉花不像是新棉花。”
香杏有些苦惱:“冀州太冷了,咱們屋里就放了一個炭火盆。我打聽過了,府上小姐的份例里,每月炭火足足有十斤的!”
婉初抬眸,認真的聽著:“你繼續說?!?
香杏嘆了口氣:“若是按府上日常的用法,這十斤炭是夠用的??稍蹅兪菑娜輥淼模堑胤脚?,初來乍到,誰知道冀州的冬天這么冷。這火盆恨不得日夜點著,十斤炭也不夠用的啊?!?
婉初點點頭,一雙柳葉眉微微蹙著。半晌,她眼波一轉,嘴角卻已微微上揚。
香杏知道,小姐這是多半想到了辦法。
“香杏,也許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香杏有些興奮,睜大了眼睛忙問:“小姐,什么機會?快和我說說?!?
婉初狡黠一笑,眼中靈光閃閃。哪里還是大太太面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卑微庶女。
“天機不可泄露?!?
香杏一下垮了臉,有點點委屈:“????小姐怎么連我也不肯告訴?我,我和小姐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
婉初噗嗤一笑:“又胡說了。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