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是最后一個趕到禪房的。
一進門,便看到大太太和一個衣著光鮮的貴婦人坐在上首說著話,淑寧和明初則一臉恭敬的坐在下面。
見婉初進來,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那位貴婦人眼前一亮,扭頭看向大太太:“這位是?”
大太太微微一笑:“這是我們府上的九小姐。”
大太太又看向婉初,目光和善:“快來。這位是定國公夫人?!?
居然是淑寧的婆母。
婉初上前一步,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定國公夫人唐氏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這才笑著對大太太道:“我本來以為只有江南才出美人兒,沒想到冀州府上的美人兒都落到了太太府上。可見是我見識少了?!?
婉初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眼間,就看見明初一臉冷意的看著自己。
婉初并不在意明初的冷眼,規(guī)矩的坐在了明初的下首。
大太太這才笑起來,嘴上客套:“夫人說笑了。不知夫人怎么突然到了冀州?”
唐氏瞧了一眼淑寧,見她臉上頗有些不安,這才收回了眼神,笑道:“哪里是突然。半個月前我便去了嘉峪關(guān),我家老爺前陣子在前線病倒了。我不放心,便去嘉峪關(guān)那看看?!?
大太太聽了這話,瞥了一眼淑寧,見她果然坐立難安,頓時心下了然。
大太太暗嘆淑寧的不爭氣,只得接著話頭道:“夫人這一路長途跋涉,只怕也十分辛苦?!?
唐氏臉上微微有些得意,語中也有些傲氣:“這點子路算什么,家丁護衛(wèi)不知有多少。親家太太放寬心便是。”
定國公是靠著軍功發(fā)家的,可唐氏卻不是。她出自荊川唐氏,祖祖輩輩都在軍中。
幾乎可以這么說,唐氏離得開定國公,可定國公可不一定離得開唐氏。
大太太垂下眼,臉上笑容不變。
淑寧這趟回來省親,難怪提前回來了。瞧唐氏頻頻看向淑寧,以及淑寧坐立不安的模樣,想必淑寧是沒告訴唐氏她回來省親的事兒。
果然,下一刻,唐氏便笑瞇瞇的道:“之前出門的時候我便在佛前許愿,若是我家老爺病愈,路過一個寺廟,便進來磕個頭。說來也巧了,竟然在這兒碰見了親家太太?!?
大太太笑起來:“夫人好虔誠。難怪佛祖保佑定國公痊愈了?!?
唐氏笑著卻沒接話,只是拿眼瞅著淑寧。淑寧坐在椅子上擰巴了片刻,這才站起身,向唐氏行了一禮。
“母親勿怪。我與行遠這趟回娘家,也實在是...幾年沒見家里人了,實在想的緊...”
這是大太太頭一次見淑寧在婆母面前的樣子,居然是這樣畏畏縮縮,連話都說不利索。
大太太咬牙,淑寧未出嫁時在家里是多么颯爽的一個女孩兒,出嫁以后竟然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轉(zhuǎn)念一想,這事兒也實在巧了。
她剛查出來淑寧身染麝香,可能有損生育,剛懷疑是唐氏搗鬼,唐氏居然就來了。
這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兒嗎?
大太太見淑寧漲紅了臉,明初一臉戲謔,婉初更是手足無措。大太太心中微嘆,語中又被唐氏拿捏住,無奈只能將話頭接了回來。
“是她妹子身子不好,今年冬天越發(fā)嚴(yán)重了。我特地寫了信,叫她回來瞧瞧她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