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洗了手,回到餐桌上喝可樂,叢駿問她:“你們倆剛剛在廁所干嘛呢,就那么迫不及待要來一發啊,那也太快了吧,看不出來啊……”
楊綿綿瞪他,叢駿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做了一個嘴巴拉了拉鏈的手勢,閉嘴了,但是看她的表情還是很難看,他咳嗽了一聲:“快中午了,吃飯不,給你買個飯?”
“我要吃糖醋排骨?!?
“么有,只有宮保雞丁,吃不吃?”
“吃?!?
荊楚很快就回來了,他和叢駿低聲交談了幾句,叢駿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夸張道:“不是吧?真的假的?”
“真的,我現在去找列車長。”荊楚和叢駿說完,又看了看楊綿綿,“綿綿。”
楊綿綿思想覺悟特別高:“我呆這兒吃中飯。”她說著還拆了筷子,一本正經地打算吃飯,“對了,你能把手機借我玩一會兒游戲嗎?”
她的手機太過山寨,玩游戲基本不可能,只能玩荊楚的腎系列了(好像哪里不對)。
荊楚一點懷疑都沒有,很爽快地把手機給她了。
楊綿綿一邊吃飯一邊聽荊楚的手機嘰嘰呱呱講明情況:首先,雖然確認了列車上有炸彈,但是最好不要緊急停車,因為如果嫌犯就在車上,很有可能因為任何異常而提前引爆,到時候大家一起玩完。
為什么嫌疑犯會在車上?
手機支支吾吾地說:“那個、那個是常雁說的,她說了好長一串,我沒記清(>﹏綿綿,人家只是一部手機啦!又不是錄音筆!”
所以,它只記住了爆炸犯通常喜歡觀看自己的爆炸成果,不會距離爆炸地點太遠,列車是在不斷行駛中的,通過電視觀看爆炸后的慘象顯然是不能滿足他的,所以他一定在車上。
但這前提又是炸彈犯是想爆炸而不是想用炸彈來威脅人,如果他想用這個炸彈來達到什么目的,那么也依然不能打草驚蛇,要悄悄把人制住。
當然,那個炸彈也不能放著不管,在下一個車站,會派一名拆彈組的成員假扮成乘客進行拆彈,只是拆彈的時間不少,如果犯人隨時關注著廁所,那就很容易露出破綻。
手機顛三倒四把荊楚的通話內容說了,要不是楊綿綿的理解能力不錯,很容易被繞暈。
總之,常雁的結論是不管炸彈犯的目的是什么,他有極高的可能性就在這輛車上,并且應該處于一個非常安全但又能隨時觀察到廁所的位置。
雖然楊綿綿不清楚常雁是基于什么樣的理論得到的這個結論,但是她想,既然荊楚會相信,那我也相信。
相信常雁的判斷,相信她的專業。
那么現在,她能做什么呢?不能像之前那樣自作主張去挑釁別人了,要乖一點。楊綿綿在心里對自己說。
先把飯吃了吧,那么貴,雖然那么難吃。
就在她埋頭苦吃的時候,一個靦腆的男孩子背著包,左顧右盼地找空位,叢駿早就不見了,楊綿綿對面正好空了一個位置:“我能坐下嗎?”
“坐吧。”
楊綿綿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他的背包在那里說:“午飯看起來好難吃哦,所以我最討厭出門了!”
鞋子在那里嘀咕:“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我覺得我都要被磨破了?!?
巴拉巴拉。楊綿綿頓時就失去了興趣,因為這樣的對話她每天都要聽上無數遍,如果每一句話她都要認真去聽,遲早要被煩死。
她有的時候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如果沒有一個能告訴運轉的大腦,她覺得自己每天都會因為得到的信息量過大而精神錯亂,就好像電腦會因為處理的消息過多而死機一樣。
想象一下吧,如果二十四小時都處于鬧哄哄的菜市場,耳邊不停有五百只鴨子在說話,不被煩死才怪。
所以楊綿綿的大腦雖然把所有的信息輸入儲藏,但也為她過濾掉了許多無用的消息,麻煩的事情在于,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如何運用自己的大腦,如果說原本她的大腦是一間空房間,之后獲得的信息是她不斷得到的東西,那從一開始她就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
她沒有系統地梳理過自己的大腦,并沒有掌握如何高效利用自己大腦的方式。從她的大腦里調出某一條信息,就好比在這個已經亂糟糟的房間里找到一條胖次一樣,要靠翻的。
有可能在抽屜里,也有可能在柜子里,說不定在椅背上,也有可能在床角。
因為十多年來的龐大信息量,楊綿綿就算是有心想收拾一下自己的腦袋,一想起來這龐大的工程量都實在是懶得動。
畢竟,動腦子也是挺累的。
幸好最近看的書都被整齊地放到書柜里了,算是唯一一個被好好整理的地方,算是大腦里的一方凈土。
另一方凈土是一個粉紅色的,非常漂亮的柜子,里面每一段畫面都是她和荊楚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她每一句話都記得,他的每一個表情她都記得,有的時候兩個人分開了,她會選擇他們最甜蜜的片段回放,每懷念一次,她的心里都說不出的甜蜜與歡喜。
這時也不例外,她馬上就想起來昨天她拿到kindle回來找他,又想起來那個盒子,她又給找出來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拆了一個,撲到他懷里問:“我可以試試這個嗎,上面寫的是草莓味的。”
哎呀接下來的事情想一想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面那個男人的相關信息,也被楊綿綿的大腦過濾了一遍之后隨便找了個地方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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