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后,那么多人懷疑她,那么多人罵她,她心里有委屈,但更多的是義憤填膺,狠狠罵回去,她一直覺得眼淚有用,但要用在對的人身上。
但今天的眼淚就是完全不受她自己控制,自然而然就流了下來,而心上人的懷疑好比是一把利劍,直接刺進胸膛。
丁彥看到她哭了有點后悔,畢竟逼哭一個女孩子實在是不像話,他笨拙地開口:“別哭了,我不是懷疑你。”
“你就是懷疑我!”姜貞手忙腳亂地擦拭著眼淚,“為什么你們都懷疑是我!就因為我和她不對付,我們吵過架嗎?這就能證明我殺人嗎?證據(jù)呢!”
丁彥沒說話。
姜貞只覺得眼前模糊一片:“如果你懷疑我,為什么剛剛要幫我?”
丁彥沒有正面回答,過了會兒說:“你現(xiàn)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姜貞默默點頭,在沙發(fā)上枯坐許久才想起來給父母打電話,撥出了電話卻發(fā)現(xiàn)那邊一直是忙音,打了幾次都打不通,只能放棄。
而她不知道的事,這個時候她的父母已經(jīng)為她遲遲沒有回家而擔(dān)心,可手機上卻接二連三收到各式各樣的騷擾電話,只因為之前有人人肉出了她父母的電話家庭住址,發(fā)布在網(wǎng)上,所以氣憤的網(wǎng)友們紛紛自發(fā)打電話來痛罵這個“殺人兇手”,污穢語不絕于耳,她的母親忍無可忍把手機關(guān)機了,可擔(dān)心女兒只能再開。
接到的卻不是難聽的騷擾電話就是恐嚇電話,她分辨不出真假,只能報警。
警察顧慮姜貞也許被綁架,立刻調(diào)動監(jiān)控,等查到丁彥并打電話向他詢問時,卻發(fā)現(xiàn)電話沒有接通,趕去他租的房子卻只在樓梯下看到一灘血跡,如果不是丁彥正好打電話給姜貞的父母,說不定警方找到他的時候就是直接帶走審問了。
那么,姜貞是為什么會在后半夜摔下樓梯的呢?因為一通電話。
這通電話也來得離奇,她在沙發(fā)上睡得不安穩(wěn),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講話,她就爬起來看看是什么情況,誰曉得居然聽見丁彥在臥室里打電話,因為太安靜了,她都能聽見那邊的人隱約的說話聲:
“肯定是她,你不要被她騙了……”依稀像是個女的,姜貞的性格也注定她會起疑仔細偷聽。
丁彥的態(tài)度卻有點猶豫:“我覺得不像是她,姜貞人不壞。”
“羽嘉姐都死了你還說這樣的話,她真是白和你好了!”
“夢璇,謝謝你提醒我,但我覺得這件事你應(yīng)該和警察去說,讓警察去調(diào)查。”丁彥苦澀道,“我也想知道真相,還羽嘉一個公道!”
聽到這里,姜貞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門進去,奪過他的手機破口大罵:“好啊,曹夢璇原來是你在搞鬼!”
話音剛落,那邊就掛了電話,她氣急之下把丁彥的手機往地上一摔:“你寧愿相信曹夢璇都不愿意相信我?好,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對峙,看看到底是誰害了謝羽嘉!”
她轉(zhuǎn)身就走,樓道太黑而她怒火攻心,壓根沒看清路,直接一腳踩空摔了下去,丁彥聽到響動沖出去,就只看到她磕了滿腦袋的血。
這就是為什么警察打不通丁彥的電話而去他家里卻看到血跡的原因了。
一直到丁彥把姜貞送去了醫(yī)院,這才借用醫(yī)院的電話給輔導(dǎo)員打了電話,再要到她父母的電話后通知了她的家人,警察這才趕到。
楊綿綿聽完這精彩紛呈的一夜,連連感慨:“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她這一晚上夠精彩的啊。”
精彩?何止是精彩,簡直跌宕起伏比小說還好看。
“對了,那個曹夢璇是怎么回事?”楊綿綿終于想起這個四人宿舍里最不起眼的那個人了。
荊楚就和她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曹夢璇在一家食品公司打工實習(xí)。”
楊綿綿在最短的時間里跟上了他的思路:“有實驗室的那種?”
荊楚點點頭。
楊綿綿也做過這種活兒,招個所謂的實習(xí)生呢就是幫忙打打雜的,買咖啡叫外賣送快遞復(fù)印資料打掃辦公室,但這個工作和其他不同的是,到處走來走去也不會有人懷疑。
去實驗室里順個什么東西出來估計也沒什么問題。
“我記得沒錯的話,一點點是死不了人的吧,她是不是太笨了算錯劑量了?”
答案是,對,她就是算錯劑量了。
審訊室里,荊楚給她展示了警方調(diào)查的證據(jù),包括她出入實驗室的監(jiān)控視頻,鐵證如山,曹夢璇不得不說了實話:
“我其實一直特別喜歡羽嘉,她人很好,不像姜貞那樣總是看不起我,羞辱我,她一直愿意照顧我,說我像她的妹妹,我也很高興,我說我是真的把她當(dāng)成姐姐,但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她其實和姜貞是一樣的人,只不過她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我當(dāng)成家人!”
荊楚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她原本清秀的臉扭曲起來,顯得尤為可怖,可她猶然不覺,依舊控訴著謝羽嘉所做的一切:
“直研的名額我們班只有我和她的績點到了,我問她能不能退出把機會讓給我,那個老師只收那么一個學(xué)生,她平時成績那么好,完全可以自己考,為什么要和我爭直研的名額?不是說把我當(dāng)妹妹的嗎,可關(guān)鍵時候居然這樣捅了我一刀,枉費我對她掏心掏肺那么久!她一定是在看我的笑話!而且我也沒有想過要殺她,我只想讓她生病錯過直研的考試而已!誰知道她居然會死了,也許,這就是她欺騙我感情的代價!”
荊楚聽到這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起身一語不發(fā)地離開了審訊室。
柳玉原本在做筆錄,這會兒實在聽不下去了,把筆一摔,罵道:“有你這樣的妹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你這種自私的人實在是無話可說,殺人償命,你就等著坐牢吧!”
可曹夢璇依舊喋喋不休:“我有什么錯?!我錯就錯在太相信她了!是我瞎了眼!”
柳玉翻了個白眼,也無語地轉(zhuǎn)身離開,對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在浪費唾沫。
只是,已經(jīng)喪命的謝羽嘉,是否會后悔自己曾經(jīng)對這樣一匹中山狼付出過善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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