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就在船尾。”大叔指了指船尾的位置。
楚楚立刻扶著青岑就去了,我和小舅舅俯身也進了船艙,男人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打開了船艙底下的暗門,我便看到六個“人”坐在夾層底下正劃船呢,而他們的正中間,則擺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材。
“難怪!”方才我還在想,這大船,就靠這大叔一個人劃未免吃力了一些,沒有想到,他居然讓這些尸體劃船。
“吃吧!”大叔蹲下身,將桌上的倒頭飯一碗一碗的遞給了那些“人”。
那些人抬起頭接飯碗的時候,我看到他們都是閉著眼眸的。
不過,接過那倒頭飯之后,就都暫時停下了劃船的動作,開始低頭吃起了東西來。
我雖幾日沒有吃生血,腹中有些饑餓,不過看著這半生熟的倒頭飯倒是沒有什么胃口。
“你們幾位去殯州是為了湊熱鬧么?”這大叔說著,主動的給我和小舅舅分起了他帶來的干糧。
楚楚也扶著青岑進來了,她們坐下之后,大叔還給她們倒了水壺里的茶水,說是喝了之后,能緩解這暈船的癥狀。
我連忙道謝,捧著送到青岑的嘴邊,她抿了兩口,靠在楚楚的懷中歇著。
“這殯州的品妖樓已經在修建了,好似請了不少的獵妖師去。”大叔看著我們說道。
“那先生,您去殯州是?”我想著趕尸人,也是去看品妖樓的么?
“誒,不需要這么客氣,我就是一粗人,我叫曹陽,你們叫我老曹就是了。”他說著,就自顧自的吃起了干糧。
“老曹,那你去殯州是?”我看著他。
“哦,去送尸,接尸的人在殯州。”他說著頓了頓:“我們這送尸體的有忌諱,這船到殯州要一天一夜,你們在船上踏實坐著,別去底下的隔層里。”
“好。”我一口答應。
各行各業都有他的規矩,如今,老曹能讓咱們在這船艙里坐著已經算是特別照顧了。
只是青岑這情況卻讓我們著急,她的樣子也不完全像是暈船,因為她不光是上吐下瀉,還滿頭的汗水。
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嘴里還嘟嘟囔囔的說著胡話。
似乎正深陷在某一個夢魘之中,任憑我們幾個如何叫她,她都閉著眼沒有醒過來。
待入了夜,河上起了霧氣,索性是有尸體掌舵,否則尋常人哪里看的清方向。
一天相處下來,老曹與我們什么都聊,已經成了朋友。
他是趕尸世家的傳人,以前都是走山路,這是第一次走水路,因為對方要的著急。
“你送的是底下棺槨里的尸體么?”我問老曹。
老曹點了點頭:“對,送到殯州碼頭,就會有人來接走。”
老曹說完從包袱里拿出了酒壺,跟小舅舅喝起了酒來。
這小舅舅的酒量差,大都是老曹在喝,幾杯酒下肚子,整個人都飄忽了起來。
“我這底下運的尸可值錢前了,猜猜,人家給了我多少現大洋?”老曹歪著腦袋,明顯已經喝大了。
“老曹,你醉了,來,躺下歇著吧。”小舅舅朝著側邊挪動了一下,好讓老曹躺下歇一會兒。
結果老曹卻不領情,連連搖頭,并且,指了指底下的隔層,伸了五根手指頭出來。
“五百大洋!”他擲地有聲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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