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跟我一樣,張大了嘴,看著臺上的“鮫人”怔住了。
良久,小舅舅才用磕磕巴巴的聲音問我:“安之,你,你,你看的清臺上的人么?是不是,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怎么看著她像,像,像蘊禾?”
我的驚愕不比小舅舅的少,看著臺上的“鮫人”在隨著鈴鐺聲“翩翩起舞”,臺下爆發(fā)出一陣陣掌聲的時候,我整個人幾乎都石化了。
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在安撫我說,臺上的人不可能是蘊禾。
蘊禾明明留在了耀州周頌齋的府中,我離開的時候,周頌齋還對我說,他會照顧好蘊禾的,所以,臺上的“鮫人”不可能是蘊禾。
“跳的好,呵呵呵!”
周圍的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嚷,我卻覺得腦子里有些眩暈。
小舅舅見我的表情有變,就知道他應該沒有眼花看錯。
“安之,我,到前頭去看看。”小舅舅的嘴唇顫抖了良久才說出了這句話來。
而此刻的我,盯著臺上的“鮫人”已經(jīng)呆愣住了,也沒有回答小舅舅的話。
小舅舅立刻從側邊繞到了臺前的第一張木桌旁,仰著腦袋仔細的看了起來。
我卻在那“鮫人”露了幾次臉之后,腿下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靠椅上,腦子里一鍋的漿糊,完全不會思考了。
周圍一陣高過一陣的鼓掌聲,在我的耳中聽來,都是“嗡嗡嗡”的聲響。
臺上那個被鈴鐺牽引著跳舞的鮫人,很得這些看客的歡心,而我卻不忍再多看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舅舅終于是從前頭退了回來。
他的臉色已經(jīng)成了青紫色的,呆坐了許久之后,對我說道:“安之,那鮫人?那鮫人?你也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蘊禾,舅舅有些看不清。”
小舅舅看不清,是因為他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他疼蘊禾,就像疼我一樣,把蘊禾送到父親身邊,他還不斷的寫信問候蘊禾的近況,他沒有想到,再次相見,蘊禾居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好。”我本能的應了一聲之后,就起身朝著前排走,小舅舅愣了一會兒神,也跟著一道過來了。
前排的桌子旁,已經(jīng)圍滿了人,后排的人為了看清楚,都已經(jīng)挪到這來了。
臺上的鮫人每做出一個動作,就會引起臺下的歡呼,我看著那張側臉,眼眸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猛的抬起腳,就打算上臺去救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雙大手,一把將我給拽住了。
我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龍?”我差點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哎呀,玄?你,你怎么也在這?”小舅舅看到龍玄凌,也是一臉的詫異。
我原本還以為,需要耗費些時日才能找到他。
龍玄凌的眼角余光朝著臺上的白袍男人撇了一眼,意思是讓我們別說話,于是,我和小舅舅立即閉了嘴。
不過,看著臺上表演的“鮫人”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是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