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龍玄凌當時抱著趙靜婉的肉身,是多么的萬念俱灰,我也不知道龍玄凌是如何一個人度過最后的半年。
他沉著眸子,垂著頭,痛苦的思索著,窗外的天色漸漸變暗,龍玄凌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茶飯不思。
如今的我,自然知道他最終的選擇,所以看著痛苦思量的他,我真的很心疼,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望著他默默的陪著他。
一夜,龍玄凌都坐著沉思,次日一早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是兩個手下來送早點。
龍玄凌冷冷的說了一聲“進來”就站起了身,但卻并不吃東西,而是直接對那手下說道:“你扶著我,從隔壁屋子,走到這個位置。”
“啊?是!”那男人有些茫然,但還是照著龍玄凌說的,扶著龍玄凌到了隔壁的屋子,然后再扶著龍玄凌,從隔壁屋子走到這間上房,再坐下。
來來回回走了五次,那手下有些狐疑的看著龍玄凌,問道:“夜帥,您這是?在練習腿腳嗎?”
龍玄凌沒有回答,并且,這一次,他推開了扶著他的人,自己摸著墻一步一步朝著這個屋子挪。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他居然走了兩盞茶的功夫。
“夜帥?”那手下望著龍玄凌,有些發(fā)懵。
龍玄凌在試了幾次,連墻也不扶了,而是,直接故作“正常”的朝著這屋內(nèi)走,可幾次都被門檻絆倒,若非身邊有人扶著,不知要摔多少次。
“夜帥,要不吃點東西再走?”龍玄凌一練就是一上午,一旁陪著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下樓去,沒有我的允許,你們?nèi)魏稳硕疾荒苌蟻恚 饼埿栌行┎荒蜔?
那手下一聽,連忙說道:“可是,夜帥您?”
“我是瞎了,但是,不是廢人!滾!”龍玄凌怒叱了一聲。
“是!”那手下見龍玄凌發(fā)怒,連忙朝著樓下走去。
而我卻是憂心忡忡的看著龍玄凌,他的眼睛看不見,腿腳也不方便,沒有人看著,如何能練?
龍玄凌卻一臉平靜,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一步一步走的異常小心。
待走的熟絡(luò)之后,他便開始邁大步,以正常的姿態(tài)往上房里走,這一練便是三日,這三日里他摔了多少個跟頭,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骨子里就是一個驕傲倔強的人,如今狼狽的一次次從地上爬起,又一次次摔倒,我知道,他的內(nèi)心必定在受著煎熬。
“夜帥,夫人來了。”
龍玄凌正想坐下休息,卻有人上來通報。
他一聽,便立即道:“那還愣著做什么?讓夫人上來!”
可說完,他又立即凝眉:“不,再等等。”
龍玄凌說完,就站起身,慌張的要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