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暄抿著唇,忍了又忍。
最終還是沒忍住。
“父皇,三皇弟雖然事出有因,但此舉實在是……”
明德帝突然抬眸,冷冽的目光落在顧暄身上,將他后半截話都堵了回去。
顧暄只覺得,那目光冰寒的,似能凍住他的喉嚨。
顧暄心頭一驚。
莫非,他說錯了什么?
想到這里,顧暄忙的拱手道:“父皇,兒臣……”
明德帝打斷道:“你此番兄友弟恭,朕很欣慰,理應賞賜?!?
說著,叫道:“蘇沛然?!?
蘇沛然上前一步:“奴才在。”
明德帝繼續說道:“前幾日,朕記得新得了一架珊瑚制成的炕屏,就賞給三皇子吧。”
蘇沛然恭聲道:“是,奴才遵命。”
顧暄立刻躬身謝恩:“兒臣多謝父皇上次?!?
珊瑚炕屏,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父皇就這么賞他了?
兄友弟恭就這么好用嗎?那他以后是不是要多用用?
明德帝擺擺手:“好了,你退下吧。”
顧暄行禮道:“兒臣告退?!?
看著顧暄遠去的背影,明德帝揉了揉眉心。
自己的這些兒子,沒一個省心的。
也不是老九和老十二如今怎么樣了,江南那邊到底清掃了多少。
就在明德帝操心江南事宜之時,趙無謂已經帶著墨荊山到了三皇子的府邸。
顧景臉上依然帶著銀色的面具,眸光很不好看。
聽到趙無謂的話后,顧景先是倒退了兩步,而后長嘆一聲:“兒臣多謝父皇。”
說完,便似認命一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墨荊山則是上前一步:“殿下,得罪了。”
說完,將顧景的面具摘了下來。
面具下面,是一張被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臉。
墨荊山手腳麻利的將那些白布都拆了下來,立刻濃郁的血腥味和膿臭味傳開。
眾人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趙無謂則是往前探了探深吸,仔細盯了幾眼。
顧景的臉,已經爛了。
又是血,又是膿。
墨荊山檢查了片刻,這才抬眸說道:“殿下,您這傷……”
顧景眼眸中滿是低沉:“你就照直說吧,本殿下有心理準備?!?
墨荊山抿了抿唇:“傷的太重,便是神仙臨世,怕是也難以恢復了?!?
顧景身子一抖,而后低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墨荊山又說道:“這些膿血,必須要弄干凈了,否則會深度潰爛下去,到時候……”
“可能會危急三皇子的性命?!?
顧景點點頭:“那就勞煩墨太醫了?!?
墨荊山抿了抿唇:“需要將這些都刮干凈,會,會有些疼……”
顧景自嘲的一笑:“我已經疼麻木了,墨太醫只管動手就是,不必考慮其他的?!?
墨荊山拿過自己的藥箱:“我會敷一些麻沸散上去,讓您不那么難受?!?
很快,墨荊山便行動起來。
顧景的悶哼聲,還有額頭上不停滾落的汗,以及暴起的青筋……
都能讓趙無謂很直觀的感受到,究竟有多疼。
墨荊山清理顧景臉上的膿血,就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