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又沒人了,師清漪邊走,邊奇怪地問:“雨霖婞,你剛說什么?有人晚上進你房間,在你臉上擺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普通人就算睡沉了,臉上不舒服,也是能感覺到的。
洛神眸子幽冷,覷著雨霖婞。
雨霖婞嘴唇有點發顫,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好半天才低低說:“因為我……最近好幾個晚上,都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你自己服用了大量安眠藥?”師清漪震驚道。
“為何。”洛神眸光晃了晃,沉聲問。
雨霖婞拎了裙擺一角,邊走,邊看著光影交錯的地面,咬唇:“……我睡不著。”
師清漪:“……”
事情好像開始往一個復雜又詭異的方向拐。
“我有失眠癥。”雨霖婞抬起頭,似乎對她自己有這種癥狀有些故作輕松,隨意帶過去,轉而將重點換到另外一個點上:“總之,臉模肯定是最近某個晚上取的,我家里有傭人有問題,該死的,居然算到我身上來了,要我查出來是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她眼里神色幽冷,說話的那一瞬,好像是真的要扒人皮似的。
要知道,有人能取到她的臉模,那就可以完全趁那個機會,輕易殺了她。
而她現在還活著,估計還得感謝對方暫時不想動她,這對她而,簡直是一種無比的恥辱。
師清漪氣急道:“扒什么扒,都先別扯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子會……要是劑量沒控制好怎么辦,你簡直胡鬧!”
她當雨霖婞是她最好的朋友,一聽到雨霖婞晚上居然需要靠大量安眠藥才能入睡,心就更加亂了。要知道這種做法非常危險,還有可怕的依賴性,稍微不注意,雨霖婞早上就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我有分寸的。”雨霖婞目光閃躲:“阿笙也會早早地叫醒我。”
洛神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看著一個方向,低聲道:“清漪,你和我暫時留下來,霖婞,你和千小姐先去音歌那里,現在這般,讓音歌再回去亦是危險得很,先將她好生護好,等下我們一起會合。”
幾個人沿著目光看過去,就見對面的人群中,眾星拱月般簇著一堆人。
蕭以柔和蕭慕白各自一身禮服,端著酒立在那,身邊還有好些蕭家的其他人,師夜然和祝錦云也在那,另帶十幾個師家的,兩家人就這樣以一種詭異的分庭抗禮姿態,在那低聲交談。
雨霖婞和千芊明白了,點點頭,快步離開了。
洛神的手攬到師清漪腰上,輕輕做個示意,師清漪深吸一口冷氣,開始隨洛神走入人流。
她們兩沒有分得太開,各自選擇一個方位,開始將目光掃向整個會場。
會場燈光璀璨,下面人流穿梭,師清漪將那些賓客的臉一個接著一個地掃過去,以便觀察他們的異樣,暫時沒有收獲[高干]臥槽!楊巔峰!最新章節。
不過也許是她心理上太過緊張的原因,現在她看那些客人,個個都覺得蹊蹺詭異,燈光晃過,那些人的面部甚至開始猙獰起來。
蕭以柔臉突然偏了下,看到了師清漪。
師清漪就這樣面無表情地和她對視。
蕭以柔面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神色,目光又滑了下,落到距離師清漪不遠的洛神身上。
洛神眸子毫無波瀾地覷著蕭以柔。
蕭以柔嘴唇突然輕輕動了下。
師清漪蹙起眉,感覺周圍的空氣就像是無色的水泥,凝滯得厲害,緩慢流動,讓她簡直無法呼吸。
等她看到蕭以柔那種古怪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就往洛神那邊走去。
身邊有侍者端著一托盤的葡萄酒杯,擦過了身。
有個向侍者要酒,侍者端起一杯,禮貌地遞給客人。
師清漪感覺這個會場,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華麗的啞劇舞臺,她在這舞臺中穿梭,心懸得高高的,腦中那根弦緊緊繃住,只要周邊稍微一個變化,就要被輕易割斷了。
侍者送完酒,看見洛神,便又道:“小姐,你要酒么?”
洛神回頭看,她的深邃眸子在光下,就像一片藏了隱隱光點的無邊黑夜。
“給我一杯。”洛神道。
侍者端起一杯紅酒遞過去。
“洛神?”師清漪說。
“謝謝。”洛神卻兀自向那侍者道謝,修長漂亮的手指伸過去,挨著透亮的玻璃杯酒。
下一瞬,她的手指曲起,一勾一頂,連帶酒杯彈在那侍者身上。
那侍者居然輕松避開了,酒杯跌在地上,鮮艷如血的液體濺到一個女人裙子上,那女人殺豬般尖叫起來。
“巫寐。”洛神聲音冷成了一塊冰。
那侍者勾起嘴角笑起來,推開人流,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往外跑,洛神毫不在乎地將礙事的禮服裙擺一把撕了,疾風般緊隨其后。
師清漪看見洛神方才突然的舉動,先是一怔,下一秒也立刻追了上去。
會場里頓時一片騷亂,亂喊亂叫的都是真正的客人,而其中沉著奔走的,全都是師家安排的。
突然,會場陷入一片黑暗。
似乎是電路被切斷,所有的照明全都滅了。
會場里尖叫聲此起彼伏,像個沸騰的煉獄,無數人在哀嚎。
洛神突然在這種黑暗中停下來,不再去追。
師清漪第一時間按下了一個號碼,很快,她又憑借出色的夜視能力找到了洛神,緊緊攥住洛神的手腕,低低喘著氣。
“配電樓居然被……攻擊了。”師清漪手里捏著無法撥通的手機,發起抖來:“小姨,小姨她在那里啊。”
“走。”洛神帶著她,避開尖叫混亂的人群,在濃稠的黑暗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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