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海火燒

水底下什么沒有,雨霖婞也見怪不怪，不過還是慣性思維說一句：“等等，看這卵白乎乎的顏色，那就是白鮫的孩子了。”

她好奇心大起，輕輕在那嘀咕著：“說實話這一路上我都只看見過黑鮫,丑成那副德行,還沒見過白鮫，都說白鮫皆貌美,也不知道美成什么樣。”

師清漪笑說：“那肯定沒你美。”

雨霖婞心花怒放：“嘴甜！賞！”

“你剛拿魚叉那會最美。”

雨霖婞：“……”

她說：“那還是賜你死罪好了。”

洛神游動之間,偶爾目光瞥往四周觀察一番，道：“白羽雞產(chǎn)什么卵？”

雨霖婞將魚叉收起來，下意識回答：“白卵。”

“黑羽雞產(chǎn)什么卵？”

“這不還是白卵？我說她表姐你有病吧。”

師清漪擺動腳蹼，身姿盈動地游在最前面,并且雨霖婞從接收器里聽到她輕輕的一聲笑。

洛神道：“我且問你，既然白卵者，黑羽白羽者皆可,你為何會斷此白卵就為白鮫之子？”

雨霖婞一看這舉例反問的架勢，這不明擺著是自己說錯了么，就道：“那原來這是黑鮫的卵了？”

“白鮫卵。”洛神淡道。

雨霖婞：“……”

突然一輩子不想吃雞蛋了。

師清漪在前面說：“如果這里是蠻荒南海，那出現(xiàn)白鮫卵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之前我們遇到的黑鮫，必然是當(dāng)初的入侵者殘存下來。如果待會我們遇見黑鮫，不等它們有機會向我們動手，直接擊殺。白鮫就不要動，看見白鮫鮫卵最好可以活捉，它可以引路的。”

綿延的窮桑巨木林已經(jīng)遠去，被甩在身后，只能看到水底下那一片凝固了的堅硬壁壘黑影。隊伍眾人在前面等了她們一小段時間，三人與隊伍會和，繼續(xù)前行。

下面漸漸呈現(xiàn)梯度下降的一個巨坡，海床終于到了，從泛著幽藍的探照光中能看到許多安靜的海生植物，這些植物應(yīng)該都在這底下成千甚至上萬年了，生長得尤為巨大，這里封閉之后，沒有受到外界環(huán)境的半點侵擾，于是一直保持著它這遠古的奇特生態(tài)。有些東西甚至有如巨塔，或黑，或白，或灰，雖然恢宏，倒是比不上珊瑚礁那種精致的姹紫嫣紅。肉筋狀的分支散步在水中，偶爾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魚穿梭在它們的縫隙中。

漸漸的，在這些海生植物的簇擁下，偶爾可以看見幾塊巨大的，棱角分明的牙白色物事，頗為荒涼地躺在水底砂石上。

這些都是殘垣斷壁。

斷掉的石柱，傾倒的巨大石磚，無聲地訴說著這個海底曾經(jīng)無可挽回的崩塌巨變。

雨霖婞看了看，頗為可惜地咂舌：“這架勢，原先這應(yīng)該是有座海城的啊。”

師輕寒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才囁嚅說：“這里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無限鮫域。”

洛神聞，朝師輕寒輕輕瞥過去。

“師小姐從何得知無限鮫域？”洛神道。

師輕寒輕輕回答：“我也是偷偷看到的，曾經(jīng)在我母親的書房里。我母親書房里有很多古收藏癖，洛小姐你想必也看出來了，我們家祖輩那時候是發(fā)丘天官起的家，我母親那些古書，也都是從各大古墓里收集回來的。不知道為什么，她對找這些書有很大興趣，平常這些書也不能讓我們翻的，我那時候也是好奇偷偷翻了幾本。其中有一本我母親做了大量批注，上面就有提到無限鮫域，我看上面的記載說明和圖譜繪制，各方面似乎跟這里很像。”

師清漪想起在師家地下洛神拿走了幾本古書，其中還有本注解詳細的姬水，想必也是老太太當(dāng)初寫上去的，另外還有一個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