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漪早就有心理準備,暗想是不是躲著的那人按耐不住了,她將匕首悄悄換了個方向,就見那拼尸如同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魚一樣彈跳了幾下,師清漪以為它要躥起來了,就近一匕首扎在它腿上。
尸體本來就是死的,根本沒有出血,卻能在那一瞬間延緩它的行動,讓它暫時不能站起來。洛神就勢將懷里的野草一扔,盡數(shù)落在它腿上,將它蓋了個嚴實,同時隔著野草一腳踩住了它的另外一條腿。
她們兩人這一扎一踩,一瞬間壓制得它無法動彈,可沒想到的是它掙扎了幾下,只聽嗤的一聲,軀干和雙腿縫接的地方一下子分離了。
那軀干已經(jīng)是干尸狀態(tài),上面沒頭,下面沒腳,就剩下它原本生長的兩只手,這下脫了空,這軀干在它僅剩的雙手爬動驅使下,就像是斷了腿的大蜘蛛一樣,飛快往草叢里鉆。
師清漪反應迅捷,抽出匕首往前幾步,再次一扎。
那東西爬動姿態(tài)詭異,這一扎扎偏了,扎在了它的手掌上,將它的右手手掌整個釘在地里。九尾見狀,利爪橫掃而去,誰知道這東西右手一揮動,只聽骨骼和干癟皮肉的摩擦聲響起,它自行一擰,硬生生將它的右邊手掌給擰了下來,猶如壁虎斷尾般尋了個破綻,匿入草叢深處。
九尾氣瘋了,就要去追,師清漪說道:“算了。”
她匕首扎的那只斷手還在不停地顫動,師清漪低頭時只感覺氣血往上沖,有些心煩氣躁,看這手不斷撲棱更覺得心煩,猛地又扎了幾下,這手才算是老實了,不再動彈。
地上散落著腿腳和頭顱,徹底沒了聲息,看來那個古尸的軀干和雙手才是根本。
洛神走過來檢查師清漪的情況,看她臉更紅了,輕聲道:“我們回去。”
師清漪壓下心口煩悶,笑了笑,說:“好。這只手太不聽話了,我們恐怕得帶回去,留在這是不行的。”
洛神摟了一把野草過來,隨意編織了一番,做了個簡陋的草網(wǎng)子,上面用擰成繩的野草扎好,如同裝魚的網(wǎng)兜一樣可以提著,以前釣魚的時候一些人沒有帶網(wǎng)兜,都是就地取材,用野草之類的編一個。
師清漪拿野草鋪了厚厚一層,用匕首扎著那只干皮手丟進去,再抽出匕首,隔著野草將那只手層層包裹嚴實,最后丟進草網(wǎng)子里。她愛干凈,這趟又沒戴手套,壓根就不會去直接接觸這種東西,只能委屈匕首和野草了。
兩人收拾完畢,傲月和月瞳也趕了過來,師清漪叮囑傲月和月瞳在附近守夜,只將九尾帶了回去。
傲月那么聰明,當然知道師清漪帶九尾回去的意圖,它鼻孔朝天,對師清漪愛搭不理的,趴在草叢里瞇縫著眼睡覺。師清漪想哄完傲月再走,說了好些話,傲月也不回應。
師清漪實在沒辦法了,洛神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師清漪點點頭,讓九尾叼著草網(wǎng)子走在前頭,自己和洛神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路,洛神停下來,道:“回頭。”
師清漪回過頭去,看見傲月已經(jīng)站起來了。
它那么高大,一站起來就連那么深的草叢都遮不住它。威風凜凜猶如銀色戰(zhàn)神,周身銀光流轉,只是望著她和洛神離開的方向。
師清漪朝它笑了起來。
回到小樓房,打開一樓客廳的燈,師清漪記得一樓有個雜物間,走進去一看,雜物間的燈壞了,兩人只好打著手電筒翻找。
這里面都是堆著一些雜物,多半是不再用的,還有就是工具。找了一圈,終于翻出一個老舊的鳥籠子來,師清漪打算把草網(wǎng)子里的干皮手用這個鳥籠子鎖起來,再交給九尾看管,免得這手到時候半夜里瞎撲騰,不小心撲棱到外面去,要是被村民看見了,指不定要把他們嚇出心臟病。
老板走前說有事聯(lián)系,師清漪看了下時間,給老板打了個電話,又對洛神說:“他說雜物間里還有鎖,你找找看,在那邊的柜子里。”
洛神翻了翻,拿了一把鎖出來,師清漪把鳥籠打開,準備將草網(wǎng)子丟進去。
她聽到后面有腳步聲,下意識警惕起來,回頭一看,就見身后一張黑漆漆的臉。
這張臉黑得嚇人,兩只眼睛的部位更像被挖了兩個黑色窟窿,嘴巴也被鑿了個長條形,往兩邊咧開,像個詭異的笑容。雜物間只有手電照明,還只是照著鳥籠子的位置,并沒有照到后面,那張臉所在的位置自然比較昏暗,這種昏暗一下子將這張突然出現(xiàn)的臉照出了個模模糊糊的猙獰。
之前才看過那個兩只黑眼窟窿的腦袋,突然一下又看見了這個,還是在房子里,師清漪下意識將洛神往后一擋,同時把匕首摸了出來。
“你們偷偷摸摸干什么呢?”那張臉突然甕聲甕氣地說話了。
洛神平靜地將手電調轉個方向,她擔心照到那人眼睛,就偏離了一下,只把手電照在了那人站立位置的附近。
不過這也足夠讓那人的面目清晰起來,就見雨霖婞直愣愣地戳在那,臉上貼著黑色面膜。
師清漪默默將匕首收了起來:“……”
貼著面膜,雨霖婞也不方便說話,聲音有點嗡嗡的:“你們手上這是拎著什么啊?等等,這是用草編的吧,里面藏著什么東西啊,這么厚實?”
師清漪說:“你把面膜揭下來。”
如果嚇人算犯罪,雨霖婞現(xiàn)在恐怕牢底坐穿。
“才不要,我現(xiàn)在是美容時間。”
師清漪接著說:“我怕待會嚇得你面膜都掉了。”
雨霖婞的不屑現(xiàn)在不能展現(xiàn)在臉上,畢竟貼著面膜,她只好一揮手,表達她的不屑。然后她突然就往后一退,一手扶著面膜道:“什么東西!怎么,怎么還在動呢?”
洛神淡道:“九尾夜里出去,捉到了一只山雞。”
“山雞?”雨霖婞這下放心下來,還挺高興:“山雞好啊,難怪你們要用鳥籠子裝,就這撲棱勁,看起來還挺精神呢,明天把它帶到廚房去,宰了吃了吧?”
師清漪微微一笑:“太好了,我也是這么想的,打算做個泡椒鳳爪。”
洛神問雨霖婞:“喜歡泡椒鳳爪么?”
“當然啊。”雨霖婞來了興致:“師師你多放點辣子泡著。就是可惜一只山雞就兩只爪子,不經(jīng)吃。”
師清漪笑道:“這只山雞更不經(jīng)吃,它只有一只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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