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往昔,也回不去。
夜早已等候在院子里,一聲不吭。師清漪和洛神走過去,站在她身邊,不多時長生也挽著司函的胳膊出來了。
司函立在院中,目光掃過去,能隱約感覺她們有些古怪,道:“只是下山采買一趟,能有什么要緊事,非要出來說。”
師清漪笑了笑,走到司函面前:“只是想再問問姑姑,可還有什么想要的?我替你帶回來。”
司函皺眉道:“荒唐。此等小事,值當讓我放下折子出來?”
師清漪被她訓斥了,仍然是笑盈盈的。
“還笑。”司函瞪她:“實在是有些時日未曾訓你,便不長記性。”
師清漪笑著笑著,長睫有些潮濕起來,輕聲道:“姑姑,你多訓我幾句。我歡喜聽你訓我。”
司函冷哼一聲:“胡亂語。”
長生一直緊緊攬住司函的手臂,黏著司函,仰著頭道:“姑姑,我有一件要緊事。”
“什么?”司函看向她。
長生湊過去,在司函左邊臉頰上親了一口。
司函立即捂住左臉:“……”
長生爛漫,從小到大就與她還有師清漪,洛神三人格外親昵,沒少親過她們的臉。司函平素嚴肅,如果沒有旁人在場,她心里其實是高興的,但如果像現在這樣邊上有人看著,她這面子上難免覺得掛不住。
“姑姑,我也有一件要緊事。”師清漪說著,在司函右邊臉頰上也親了下。
司函下意識將右邊臉頰也捂了下,轉過身去,等再度轉過來時,手已經放了下來,不過面色隱有紅潤,斥責道:“……成何體統!”
不過兩個她平素最疼愛的侄女一左一右親她臉頰,她心里還是甜的。
洛神往前走了幾步,覷著司函。
司函立時十分警惕,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你也要來?”
她立即又接道:“休想!”
洛神淡道:“不想。何況姑姑只有左右兩邊臉,也只能留給你兩位侄女。”
司函:“……”
司函不知道洛神有什么打算,仍然打量著她。
洛神卻走上前去,伸手輕輕地抱了司函一下。
司函整個人驟然僵住了。
“姑姑,我們很快就會回家。”洛神收回手,輕聲道:“再會。”
司函一時無法理解她們三人這有些不尋常的舉動,怔在原地。
夜已經推開院子門,獨自走在了最前面。
師清漪和洛神看了長生一眼,轉過身去。
長生明白過來,不再看司函,低頭往前走。她的淚水這回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但是她無法回頭,她必須要讓司函的幻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才能狠下心腸走出去。
師清漪被幽涼的晨風吹著,眼眶卻也滾燙。
可她的步履卻并未停下半分,依然堅定地往前走。
她堅信,等回家了。
一家人終會團圓。
洛神用間隙錐劃開口子,四個人站在口子旁,最終回頭望去,只能看見一座竹舍被留在了不遠處的清風樹影之間,院子里也空無一人。
她們相繼穿過口子,進入一片蒼白的空界。
為了避嫌,只能先夜獨自出去,一旦夜離開夢門,回到村子的那一剎那,就會恢復辛荼的身份,與她們再度回到了之前那種“陌路”關系。
夜道:“濯川什么時候出來了,你們就告訴我,我看看她。”
“我們應該怎么通知你?”師清漪思忖了下,說:“如果我們給你的手機發消息,會不會被發覺?”
“不會。”
夜報了電話號碼,師清漪拿出手機記下來,說:“那我們以后保持消息聯系。”
“好。”
“如果你到時候直接到我們住的房子里,可能還是有些隱患,畢竟我們之前看上去彼此比較陌生,如果你突然過來,會讓監視者覺得不符合你的行為邏輯,從而引起她的注意。”師清漪仔細盤算起來:“我們得找一個看起來沒那么突兀的理由,讓你能合理地過來。”
“怎么做?”夜問她。
“就從灰白毛入手吧。”師清漪說:“可以把灰白毛當成一個橋梁。之前我們也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他應該是比較適合的人選,而且他們對魚淺的捉妖箱很感興趣,以為是古董,會讓魚淺順路搭車,也是為了拿下她的捉妖箱。如果拿捉妖箱作為誘餌,他會上鉤的。”
“灰白毛是誰?”夜道:“我們中沒有這個人。”
夜可能是對這種外號稱呼不熟悉,師清漪連忙形容了下:“就是那個長得很年輕,頭上染了灰白頭發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這么稱呼。”
夜這才點點頭:“他是周商。”
師清漪說:“他應該很聽你的話吧?”
“我很少和他打交道。”夜道:“主要是和黃梁溝通,黃梁去安排,不過他聽黃梁的,肯定也聽我的。”
聽夜的描述,這個黃梁就是灰白毛那行人的頭兒了,這人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那你和黃梁之間的關系是……什么?”師清漪問道。
之前在飯店里吃飯,她能感覺到黃梁雖然掌握著隊伍的話語權,一些地方卻還是要問夜的看法。夜有仆從,可黃梁顯然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仆從,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黃梁更傾向于是亡命之徒。
“花錢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一家五口生活結束啦。
咕咕,我也親一個。
請多多打分留,灌溉營養液,不知道評論什么的話,還是給你們想好,請選擇2分,然后打上“已閱,謝謝”,或者“姑姑,再會。”
另外這一卷也快結束啦,大家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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