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軍用包上的拉鏈被張書鶴緩緩拉開,一人一豹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袋中物,軍用袋中此時并無動靜,打開后只是傳出一些潮濕的陰氣,及讓人欲嘔的腐氣。
陰氣與腐氣最為傷體,張書鶴不由退了一步,掩住口鼻,等氣息散了才靠近,用帶著手套的右手微微拉開包,里面的東西露了出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這只軍用包里裝的竟是些純金之物,即使在地下放置了若干年,金飾仍然不誘不朽,散發著金屬自帶的光澤。
軍用袋里空間不小,里面差不多一多半是金銀陪葬品,而另一半則是些玉飾之類,但顯然袋子沒有裝滿,且墓地里也不止只有這么點寶物,接照一般的盜墓者的習慣來說,若有時間的話,都是有多少拿多少,甚至于壁畫,頭像石及磚石都會一起搬走。
那么他們一時間走的這么匆忙,必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讓他們將東西裝到一半,就無心再繼續下去,急急的出了墓,再聯想到那三人中的活死人。
張書鶴將手收了回來,謹慎的盯著包內的黑暗處,正猶豫間,旁邊一邊不動的黑豹突然一只爪子抓到了包的某一處上,既使被散了力,它的爪子仍然能將門給撓破,可見它的鋒利程度,何況此時已消了散力符。
果然一爪子上去,包幾乎就四分五裂,里面的東西也散了出來,幾只形狀似金元寶的東西滾落了一桌,甚至有一串金珠散開滾出桌子落到地上。
而此時的黑豹和張書鶴都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皆防備的對準袋子,張書鶴掌中握符,而黑豹卻是退了半步,此時后退并不是退縮,而是為了下一次的進攻做好準備。
就在這時,在頭上燈光的照射下,一人一豹終于看到了袋中有一物露了出來,有拇指粗細,半尺長短,整根暗血色,尾部還帶著點根須和墓里的黑色濕泥。
如一只血紅的蟲子一般落在金銀物上不斷的扭動,二尺余長的藤體上還帶著三根猙獰的尖刺,仗著根上須上的濕泥,及吸了人血,茍延殘喘的活過幾日,此時又從見天日竟將藤狀身體朝著張書鶴的方向張狂著扭曲蠕動著。
見到腐藤,即使張書鶴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免不了心中一懼,記起當初被扎進心臟吸干血液的滋味,至今想起來仍然是刻骨銘心,那一瞬間,驚懼厭惡仇恨等情緒不由的一起涌了上來。
手里握緊了符,剛要散出火符焚燒,卻見一邊不怎么起眼的黑豹,突然間仰頭怒咆一聲,然后雙耳及四爪燃起一層金色火焰,即使在燈光下,及一堆金子之中,仍然耀眼奪目,隨即身形一晃,如影如箭,瞬間便將帶著金焰的爪子向那根腐藤根部拍去,并用帶著金焰的尾巴將那根腐藤頂端卷住。
張書鶴一見之下不由心下大驚,忙催動手里另一道符,想強行逼開黑豹。
腐藤這種邪物是絕對不能近身相斗,因它身上的毒液對所有生命來說都是一種絕望的詛咒,活死人,變異獸,都是它要催毀一切生命的工具。
它生命力非常強,千萬年如木乃伊一般在地下永生不死,就算成為了枯藤,也仍然水火不浸,就算整個藤蔓只剩下一小截也能夠遇土再生,所以要殺死它非常困難,只能用火符將它燒成藤干,暫時封閉起來,只要沒有了血與生氣支撐,它只是一截枯藤,然后再將它放入溶爐之中燒煉無數次,才能將它徹底殺死。
張書鶴催動禁符的那一刻,黑豹必須要退離開,因為這是張書鶴以血為引下的禁術,黑豹要遵守他所下的一切命令,此時黑豹本已是將腐藤壓到了爪下,尾巴也卷住了藤身,此時要它松開,它怎么肯順從,但是禁符對它有很強的約束力,完全由不得它自己。
在抗拒了片刻后,最后在極度的不甘心下,猛的松開了爪子和尾巴,卻是低咆一聲,竟是張開了嘴向著腐藤吐出一大片金色火焰,張書鶴只覺得屋中溫度突高。
而腐藤在一開始接觸到黑豹金焰的地方,已是冒出滋滋暗色紅煙,此時被大片金焰罩住,更是劇烈扭動,接著數秒之中,腐藤便在金色的火焰中似痛苦搖擺,最后藤身越燒越細,直至消失無蹤,燒完后,一股讓人欲嘔的腥氣頓時在空間彌漫開來。
黑豹此時因為已被禁符強行逼離了桌子,正對著張書鶴憤怒低咆,不過倒是通了些人性,沒有像以前那樣野性的沖上來撕咬,似乎知道離得近了,會被張書鶴手中的符紙所制,所以只在他的不遠處向張書鶴顯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