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峯說起自己,“反正我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是死活不承認(rèn)。”
一塊巧克力,黎箏不知不覺吃完,她卷起包裝紙丟垃圾桶里。
“改了也是因?yàn)槲倚∈澹驗(yàn)槲覡敔斈棠獭K蛲磉€在我爺爺家吃飯,家里人肯定提起我。”
今天看到關(guān)梓園,她突然明白,他明確拒絕了誰后,只談利益,不會跟誰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他給她泡杯咖啡,不代表什么。
“不提了。”
黎箏咽下巧克力,開始喝咖啡,竟喝不出什么味。
靳峯用自己的紙杯跟黎箏的碰一下,他想去打高爾夫,問她要不要去。
黎箏剛才攀巖攀累了,她打算在俱樂部里走走。
靳峯拿上咖啡,“我去找輛觀光車給你開著到處看看景。正好你把我送到后面高爾夫球場。”
黎箏以前開過俱樂部的電瓶車,一個人開著瞎溜達(dá),俱樂部園內(nèi)的風(fēng)景不錯,兜著風(fēng),可以胡思亂想。
電瓶車安排好,靳峯遇到了他那幫狐朋狗友。
他不確定黎箏想不想跟他們一塊玩,征求她意見:“你是跟我去呢,還是自己轉(zhuǎn)轉(zhuǎn)?”
黎箏不喜歡湊熱鬧,“你過去吧。”
靳峯放了兩瓶水在后面車座上,叮囑她:“外面熱,多喝水。要是無聊給我打電話,我過來陪你。”
他把她帽子戴好,去找他同伴。
同伴只看到黎箏一個背影,又坐在駕駛座,他們以為是俱樂部工作人員,沒往心里去。
俱樂部有個人工湖,修了環(huán)湖景觀道。
黎箏開上了景觀道,午后,一天正熱的時候,景觀道只有她一人。
湖邊的柳樹紋絲不動,蟬鳴一陣一陣。
電瓶車開起來時才有一絲涼風(fēng)。
黎箏打開微博私信,播放網(wǎng)友‘one’的《秋日私語》。
鋼琴曲能讓浮躁的心慢慢沉靜下來。
不知為什么,她聽著這首曲子,想到了傅成凜坐在鋼琴前投入彈奏時的樣子。
突然鋼琴曲中斷,手機(jī)在隔壁那個座椅上‘嗡-嗡’震不停。
黎箏把電瓶車靠邊停,是江小楠電話。
江小楠送父母去了高鐵站,剛回到家,家里沒人。
“這么熱天,你去哪混了?”
黎箏:“俱樂部,攀巖。你不在家,沒人跟我一塊吃瓜。”
江小楠哈哈笑,她躺在沙發(fā)上正吃冰棒,“我這不是趕緊來跟你分享一下最近的瓜甜不甜么。”
她說起今晚要播的一部劇,向舒主演,還沒播呢,光是一個預(yù)告片,女主跟女二的粉就撕上了熱搜。
聽說在拍攝期間就傳出各種不合,不知道真假。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另一種炒作手段。
黎箏對這個不感興趣,江小楠說時她就聽聽。
瓜分享過了,江小楠看著一屋子的土特產(chǎn),愁著要怎么送給何熠。“要不你替我?guī)Ыo何老師?”
黎箏:“自己送,我送了不就沒意思了嗎?”
她給江小楠出主意,下周去何熠家開的麻辣燙店,順便把東西帶過去。
正聊著,有個人影朝這邊走來。
黎箏定睛一看,是傅成凜。
她對著電話:“先不聊了,晚上回家說。”
掛了電話,緊跟著,鋼琴曲自動開始播放。
黎箏沒把網(wǎng)友‘one’跟傅成凜聯(lián)系到一起,鋼琴曲還在繼續(xù)中,她沒管。
音樂聲能掩飾尷尬。
傅成凜走近,“怎么在外面?不熱?”
黎箏:“還行,開起來就不熱了。”
喝了他泡的甜膩咖啡,她說話沒那么冷冰冰了。
他做到了紳士,她也盡量體面大度。
傅成凜看了眼副駕那個座位上的手機(jī),應(yīng)該是他彈奏的曲子,里面有點(diǎn)雜音。
他若無其事拿過手機(jī),自己坐上去。
電瓶車不像汽車,汽車駕駛座和副駕駛之間還有扶手箱,座位離得遠(yuǎn),景觀電瓶車座位之間沒隔斷,兩人緊挨著。
黎箏握著方向盤,鋼琴曲和蟬鳴都蓋不住她心跳聲。
“你要去哪?”她盡力讓自己看上去輕松自然些。
也許,她該學(xué)學(xué)關(guān)梓園,只談利益,感情什么的都是累贅。
傅成凜:“隨便逛,三點(diǎn)半把我送到高爾夫球場就行。”
現(xiàn)在還不到兩點(diǎn)半,他們有一個小時相處時間。
黎箏往前開,有路就走。
傅成凜無意間瞥到方向盤,她手指握過的地方發(fā)潮,有層水汽。
“你小電扇帶沒帶?”他問。
黎箏:“帶了。”
她以為他熱得受不了,“在我包里。”
傅成凜轉(zhuǎn)臉拿過她放在后座的背包,他沒隨意打開,等她停下來時找小電扇。
黎箏輕踩剎車,她這個背包就是個萬能膠囊,里面什么都有,還有傅成凜送她的那幾雙鞋套。
這么久過去,沒等到一個下大雨的白天,鞋套一直沒用上,她也沒舍得從包里拿下來。
傅成凜也看到了鞋套,黎箏猛地抬頭,他在她看向他時把目光轉(zhuǎn)到手機(jī)上,摁著手機(jī)側(cè)鍵,假裝在調(diào)大鋼琴曲音量。
黎箏不確定他看沒看到,她把鞋套往里塞塞。
不想讓他知道,她到現(xiàn)在還是那么在意他送給她的一樣小禮物。
黎箏扒拉出小電扇,“傅總。”
傅成凜從她手里接過來,這個小電扇太迷你,在他手里有點(diǎn)違和。
黎箏把包放回后座,開動車子往前走。
傅成凜打開小電扇,自己沒吹,對著黎箏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吹。
突然間電瓶車從路中間斜著往路邊沖,‘砰’一下,電瓶車失控,撞到了路牙石上。
傅成凜在電瓶車撞到路牙石前,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一手握著她肩頭,另一手放在她身前擋著方向盤,防止她身體撞上去。
還好,只有二十邁車速,人往前沖了下,其他沒感覺。
黎箏耳根泛紅,忍不住自嘲,可真沒出息。傅成凜就是給她手指扇風(fēng)而已,她突然緊張走神了,沒把控好方向。
她賴他,把責(zé)任往他身上推:“你別隨意給司機(jī)扇風(fēng),影響方向感。”
傅成凜:“你車技不行,車技好的話,用空調(diào)扇對著你手吹也開不歪。”
黎箏:“......”
傅成凜把小風(fēng)扇還給她,“你自己吹。”
這種電瓶車,單手開足夠。
黎箏不知道是因?yàn)橥饷嫣珶徇€是怎么了,鼻尖開始冒汗,后背也是。
她暗暗吁口氣,調(diào)好車頭,繼續(xù)觀光。
黎箏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給自己扇風(fēng),越扇越熱。
電瓶車有頂棚,太陽曬不著。傅成凜把她棒球帽給拿下來,帽檐壓著的一圈頭發(fā)里,滲出了一層汗。
他用手背給她擦擦額頭,“又不是冬天,你戴什么帽子。”
黎箏抿了抿嘴唇,生怕心臟跳出來。
傅成凜拿著棒球帽,胳膊繞到黎箏身后,用帽檐給她扇風(fēng),一陣陣涼風(fēng)從她滾著汗珠的后背吹過。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