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帆只能無奈地給自己系了一條小方巾,擋住浦應辛留下的吻痕。
否則,她覺得兩個人都在脖子上貼個創口貼,實在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還笑,看一會兒怎么收拾你?!绷煮惴脣擅牡难凵竦芍謶?。
“冤冤相報何時了?!?
浦應辛一臉得意,捏了捏林筱帆的臉蛋。
他們倆那天穿得都是浦應辛母校的帶學校logo的藏青色衛衣,就像是穿了情侶衫一樣。
起初林筱帆是拒絕穿這件衣服的,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穿上有點奇怪。
但是浦應辛說她是這個學校學生的家屬,一樣可以穿,林筱帆就也接受了。
“這位是李某某,現在生活在美國波士頓,哈佛的?!?
“這位是王某某,現在在美國紐約聯合國ngo組織,普林斯頓的?!?
“這位是何某某,現在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
“這位是張某某,現在在美國斯坦福大學?!?
……
當浦應辛介紹完這七八個同學后,林筱帆倒抽一口涼氣,這些人都是博士,有的已經在當教授。
她知道浦應辛從小就是學霸,一路保送,他的同學也都是頂尖人才,一個個都是帶著常青藤名校的光環。
這一次,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圈子與圈子之間的差距。
她唯一能介紹自己的只有一句話。
“你們好!我是林筱帆?!?
隨后她又發現這些人都會幾國語,浦應辛也是。
偶爾聊著聊著,他們就飆起了西語,聊著聊著又飆起了德語,英語對于他們來說,就跟中文一樣普通。
他們切換自如,絲毫不會影響交流。
林筱帆雖然自己大學母校并不差,但是她依然覺得自己坐在那里就像是個智商負數的白癡。
即使浦應辛一直握著她的手,一直不停地給她找話題,她依然覺得很尷尬很窘迫。
整個聚餐,林筱帆胸口就像堵了個大石頭,自卑和恐懼再一次深深捆住了她。
“怎么了,寶貝?!?
回家的路上,浦應辛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你不覺得我和你們格格不入嗎?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林筱帆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別胡思亂想,我們就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里。”
浦應辛知道這個女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他更知道這是他們必須攜手闖過的一關。
“你看錢學森,那么偉大的科學家,他的夫人是學藝術的歌唱家。他的夫人不需要懂火箭和導彈。錢學森說過他累的時候聽蔣英唱一首歌就不疲憊了?!?
“我跟錢學森比算什么,我只是個讀書成績好一點的普通人而已?!?
浦應辛邊說邊摸著林筱帆的頭,柔聲安撫。
林筱帆抬眼看著這個男人,她接收到了他的滿腔真誠和愛意。
可是她依然心情沮喪,她再一次擔憂自己和浦應辛之間還有沒有明天。
“寶貝,你準備些材料,我們一起辦個簽證?!?
浦應辛親了一下林筱帆的面頰。
他意識到自己與其用語來安慰這個女人,不如帶著她出去見識這個大千世界。
“我還沒辦護照?!?
林筱帆尷尬地笑了。
她雖然已經三十歲了,她覺得自己就像只井底之蛙,她對這個世界所有的認識都來自于書籍和網絡。
她從沒有辦過護照,她從來沒有出過國,她跑得最遠的地方就是出差去了一趟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