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琳達駛車離開,宋傾城在路邊站了會兒,然后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芳園小區(qū)。”上車后,她對前面的司機說了個地址。
大概一刻鐘后——
沈徹正坐在地上打游戲,聽到門鈴聲,趕緊趿著拖鞋去開門。
看到宋傾城時,他怔了一下:“你怎么過來了?”
宋傾城從墻上亂七八糟的廣告紙上收回視線,對著沈徹笑了笑,然后自顧自的走進房子:“你不是發(fā)工資了么,知道你周二輪休,來蹭飯。”
“發(fā)神經(jīng)啊,剛才外面多大的雨。”沈徹嘴里吐槽,隨手關(guān)上生銹的老式防盜門。
沈徹雖然是南城本地人,但因為工作的緣故,沒跟父母住一塊,而是搬出來跟同事在老城區(qū)這邊合租了套房子。
宋傾城四下看了看:“你同事沒在家?”
“他今天夜班。”說完,沈徹把人領(lǐng)回了自己的房間。
單身男人的房子,不能要求它多干凈。
宋傾城用兩根手指捏起床邊的臟襪子往角落一丟,這才勉強有地方坐,沈徹一邊收拾攤了滿地的游戲機跟零食袋子,一邊轉(zhuǎn)過頭問:“你不是要期末考了,怎么還跑出來?具體幾號放假,提前告訴我,不是休息日的話,我得先跟人調(diào)好班。”
“七號上午吧。”宋傾城說著,換了個話題:“皇庭的會所今年招不招暑期工?”
沈徹狐疑的看著她:“你問這干什么?”
“能干什么,打工掙錢唄。”
“你不是已經(jīng)跟梁哥打過招呼,要去酒吧當一個半月服務(wù)生。”
宋傾城說:“只是問過,又沒定下來。”
沈徹看她一臉隨意,心里卻不敢跟著隨意,他腦子轉(zhuǎn)得快,隨即就想到了什么,皺起眉頭,聲音也變得嚴肅:“你是不是又把我講的話當耳邊風(fēng)了?宋傾城,你以為那次在電話里我跟你說著玩呢。”
宋傾城見他面露慍色,彎起嘴角:“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就自己臆想開了?”
“我還需要臆想么?你為什么要去會所做暑期工,不就是想——”沈徹看著她素凈白皙的臉龐,有些話哽在了喉嚨里,他把手里的游戲機扔在床上,心煩的抓了抓頭發(fā),說:“郁庭川那樣的身份地位,跟他有點什么的女人肯定不少。”
“所以啊,我更不能放過這個爬龍床的機會。”宋傾城單手托腮,挑眉看向沈徹:“作為我方唯一的親友團,你不是應(yīng)該傾力相助。”
“助你個頭!”
宋傾城莞爾,沒有接話。
過了許久,沈徹才緩緩地開口:“何必要勉強自己做不情愿的事,你真的喜歡郁庭川么?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又不上你的床,你看不看得出來,不重要。”
沈徹看她這樣執(zhí)迷不悟,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低聲道:“你如果真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再等等,我堂哥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
“沒人幫得了我。”宋傾城打斷他,幽聲道:“就算他能幫我一次兩次,那又怎么樣,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靠別人去活。”
況且,我最不愿意相欠的人,應(yīng)該就是他……
想起那個人,宋傾城的眼圈有些溫熱。
但隨即,她收拾起情緒,微微一笑,看著沈徹道:“我不覺得我在做的事有什么不好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要走的路的權(quán)利,我只是選了條最適合自己的路,畢竟現(xiàn)在,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應(yīng)該就是我自己這個人。”
沈徹還想再說什么,門鈴叮咚叮咚響起。
“好啦,”宋傾城趁機結(jié)束話題,拿下巴指了指房門外:“快去開門吧。”
……
沈徹出去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母親,微微蹙眉:“媽你怎么來了?”
“你這什么話,兒子的住處,我這個當媽的還不能來看看?”沈母拎著一袋菜蔬進屋,打量著角落積了厚灰的客廳,忍不住一頓抱怨:“這屋你們怎么住得下去的,怎么不趁著休息好好收拾——”
沈母的聲音截然而止,當她瞧見從房間出來的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