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廳門又徐徐合上。
郁庭川依舊穿了一身西裝,藏青色,淺藍口袋巾,搭配著白襯衫,微微敞開的領口,加上那修長挺拔的身板,整個人顯得優(yōu)雅又隨性,成熟迷人的五官,透出一股內斂的沉穩(wěn)質感,當他出現在婚禮現場的那一刻,已經有幾位老總模樣的人過去打招呼。
宋傾城所處位置,靠角落,主桌那邊,也有人站起來朝門口大步走去。
郁庭川的出現,瞬間成為全場焦點。
那一聲聲熱絡的‘郁總’,談笑聲隱隱約約傳過來。
看到郁庭川跟旁人握手拍肩,宋傾城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握著高腳酒杯的手指緩緩攥緊。
腦海里想起的,是在洗手間的那通電話。
附近桌,有人低聲細語:“葛家的面子夠大的,咱們南城商界的頂梁柱都來了。”
宋傾城還靜靜站著,心跳卻砰砰砰的,有些加快。
包里,手機又響起來。
看著閃爍的屏幕,過去幾秒,她才接起來電。
“人在哪里?”是郁庭川的聲音。
他的嗓音深厚平和,哪怕問的是句再普通不過的話,這一刻聽在宋傾城耳里,只覺得格外有味道,那是成熟男人獨屬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宋傾城感覺又像回到那天——
在辦公室里被抱坐在他腿上,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跟他輕吻。
握著手機的右手,手心滑膩膩的,好像已經有汗水。
宋傾城抬頭,又看向門口方向。
像是一種默契,郁庭川突然往這邊望過來,整個喜宴上,除了端菜開瓶的侍應生,還站著的沒多少人。
下一刻,他就掛了電話。
看著他徑直走過來,宋傾城的身體竟有種不知如何自處的荒蕪感。
全場,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這邊。
只不過,郁庭川還沒走到她的面前,已經先被人截住。
葛文娟的兄長葛文山,本來在貴賓室歇息,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叫上新郎官一塊過來打招呼,葛家辦婚禮,恒遠也派了人過來道喜,但郁庭川本人到場,太出乎意料,算起來,郁庭川和葛文山是平輩,新郎官倒要喊他一聲叔叔,即便相差的歲數不大。
所以,郁庭川今晚能來,是給足了葛家面子。
主桌那邊,陸錫山因為激動,臉部肌肉稍稍抽搐,旁邊的葛文娟冷笑,胸口狠狠堵了口郁氣,陸韻萱端起高腳杯,細細的品了口紅酒,眉眼間的神情,卻是從未有所的疏淡,轉頭去看沈摯,發(fā)現沈摯也正注視著那邊,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
與此同時,宋傾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她垂著眼睫,幾秒后,像是終于調整好情緒,拿過手包慢慢走過去。
郁庭川正跟葛文山寒暄,余光瞥到裙衫輕盈的宋傾城,忽然停下說話,在葛文山跟著回頭的時候,郁庭川緩緩開腔:“怎么沒在宴席坐下?”
這話,說的對象顯然不是葛文山。
宋傾城微彎唇角,又輕聲道:“本來想等著大家坐齊,再選地方。”
葛文山認出宋傾城,面露驚訝,盡管很快遮掩過去。
繼而想起,之前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
其實在大多數男人看來,那不過是一樁無關緊要的風月,哪怕暫時會對恒遠造成一定影響,況且像郁庭川這樣的人物,如果沒女人跟他鬧,那才是不正常。
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像這么回事。
宋傾城回了葛文山一個微笑,禮貌的道:“葛叔叔。”
話落,察覺到腰際多了一只手。
就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郁庭川突然從褲袋里拿出左手,很自然地虛扶她的腰,這個動作看著紳士克制,卻也等于昭告在場的賓客兩人的關系。
在這時,司儀過來,跟葛文山低聲耳語幾句。
應該是提醒婚禮可以開始了。
葛文山又看向郁庭川,熱情的挽留:“郁老弟,今天犬子結婚,一定要喝杯薄酒再走。”
郁庭川側目,瞧了眼模樣乖巧的宋傾城,點了點頭:“也好,那就叨擾了。”
“老弟太客氣,是我們蓬蓽生輝才是。”
葛文山笑,然后招來人囑咐:“帶郁總他們去錫山那一桌。”
宋傾城任由郁庭川輕擁,聞著男人身上帶著風塵的氣息,心中有蠻多的疑惑,卻終究沒當場問出來。
喜宴主桌兩張,陸錫山沒跟葛老他們坐一起。
這會兒,陸錫山率先站了起來。
這么一來,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起身,包括葛文娟,也不得不換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