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拿起紙條,看到只有幾個字——銀監會,沈摯。
“好,我馬上就去。”許東轉身出去了。
晚上有飯局,郁庭川沒在公司久留,過了會兒,取下外套離開辦公室。
黑色路虎停在公司的地庫。
郁庭川上車后,深邃視線落向那個略俗氣的平安福掛件。
前些日子宋傾城掛到后視鏡上的。
說是普愿寺求來的。
猶記得她那日一本正經的虔誠樣,郁庭川沒立即發動車子,回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事事順著她,什么都依她,倒把人順得越來越野,現在還學會翻臉不認人。
這樣想著,倒有種自作自受的感悟。
……
晚上,宋傾城陪外婆吃過飯,又看了會兒電視。
老人家習慣早睡,看完新聞聯播,洗漱好,吃過藥就躺下了。
宋傾城怕打擾外婆休息,拿遙控器關掉電視機,她訂的是標間,每人一張床,輾轉反側了一陣,確定外婆已經睡著,她換上衣服,帶了房卡去逛酒店旁邊的家樂福超市,采購明天高鐵上的吃食。
過了八點,超市里的客人已經不怎么多。
宋傾城拿了幾個鹵蛋放進推車,又去取了罐話梅,買的都是些小零食,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過頭,看到郁庭川的秘書selena。
selena本來在生鮮區買牛排,遠遠的,發現有道熟悉的身形,定睛望去,很快認出那個穿著襯衫和牛仔褲的女孩是宋傾城,在燈光下亭亭玉立,襯衫袖子卷起到手肘處,膚白細膩,不說是超市,恐怕在任何地方都顯得打眼。
selena開口問:“怎么來這邊逛超市?”
云溪路八號園并不在這一片,距離還挺遠的,最快也要半小時車程。
宋傾城沒想到會碰到熟人,沒有提要離開南城的事,打了招呼,只說晚上剛好在附近,看了眼selena購物車里的蔬菜生鮮,輕輕莞爾,跟著轉移話題:“是準備回去做飯么?”
“是呀。”selena微笑:“許東陪郁總去應酬,我就打算隨便弄點吃的。”
聽到她提郁庭川,宋傾城握著話梅罐頭的手指稍稍收緊。
selena不知道宋傾城的所思所想,也拿了兩罐話梅,一邊說:“今天下午宋小姐的堂姐來過公司,我下樓去接她,看到背影的時候,我以為是宋小姐你,剛準備喊宋小姐,你堂姐先轉過頭來,要不然肯定鬧笑話。”
宋傾城聽到‘堂姐’兩個字,立刻想到陸韻萱,主動問:“她去恒遠做什么?”
“是來找郁總的。”selena回答:“具體為什么我倒是不清楚。”
selena不清楚,宋傾城卻已經猜到七八分。
只能是為陸家的生意。
她沒想到,陸韻萱會借著自己的名頭去恒遠。
回酒店的路上,宋傾城滿腦子想著selena的話,根據selena講的,陸韻萱走的時候挺高興的,肯定是郁庭川答應了她什么。
上午才說要和他劃清界限,下午自己所謂的親人就上門找他。
宋傾城靠著電梯扶欄,有種悵然的失神,忽然又自嘲地想,果然不能跟他在一起,她身后粘著陸家這塊口香糖,誰粘上誰倒霉,陸錫山講理又怎么樣,葛文娟和陸韻萱母女倆從來不是省油的燈。
只有比她們窮,她們才不愿意跟她扯上任何關系。
……
郁庭川結束飯局出來,已經是十點以后,這晚他喝的不少,有些頭重腳輕,上車后,酒氣上涌,靠在后排座椅上,太陽穴脹痛得更厲害。
回去的時候,許東負責開車。
郁庭川睜開眼,看著窗外倒退的路燈,突然對許東報了個酒店名字。
許東訝異,但仍然在前面路口轉了方向盤。
凌晨,十二點半。
轎車緩緩停在酒店大門口。
許東偏過頭:“郁總,酒店到了。”
郁庭川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過去半晌,推開車門下去。
。
一晚上,宋傾城像是陷入失眠,閉上眼睛,意識卻格外清晰,上回這樣通宵難眠,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剛翻了個身,拍門聲在黑暗里驟然響起。
不是按門鈴,是真真切切的用手拍門。
就連外婆也被吵醒。
“怎么回事?”老人家開了燈。
宋傾城已經坐起來,確定拍的正是她們的房間,立刻下床過去門口,不知是躺久導致大腦迷糊,還是她足夠相信四星級酒店的治安,聽著急促的拍門聲,沒有看貓眼,徑直打開了房門。
看到郁庭川,她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走廊上,好幾個房間的客人已經罵罵咧咧的出來。
宋傾城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郁庭川直接伸手拽過她的肩膀,把人攬進懷里牢牢抱住,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抬手扶住男人的腰身,郁庭川把頭埋在她的發間,低著聲開腔:“鬧夠了就跟我回家,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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