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韻萱聽到這個回答,唇邊的淺笑淡下來:“是么?昨晚十點多,我打電話的時候,媽還說你早就走了。”
沈摯兀自擦頭發,沒有接這句話。
陸韻萱過去,坐到他的旁邊:“以后應酬的晚,不用再回爸媽那里過夜,我睡得也不是很早,不用顧忌會把我吵醒。”
見沈摯依舊不說話,陸韻萱也閉了嘴,把他的衣服放在茶幾上,彎腰俯身的時候,眼睛余光卻發現他身上有一道長長的紅痕。
女人都是直覺敏銳的動物,她一下就猜到怎么回事。
陸韻萱沒立刻質問,只是站起來:“我去收拾一下衛浴間。”
走進衛浴間,陸韻萱的視線看向臟衣簍。
然后快步走過去。
她拿出沈摯換下的衣物,翻看過襯衫和休閑褲,甚至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沒有香水味或者口紅印,都很正常,她也確定,這些衣物就是沈摯昨天穿出去的。
剛要把襯衫放回去,卻注意到紐扣上夾著根細短發絲。
如果不仔細看,肯定會被忽略。
酒紅色,是女人的頭發……
把襯衫丟進臟衣簍,陸韻萱從衛浴間里走出來。
沈摯已經不在沙發上。
他的手機,正靜靜的躺在那里。
陸韻萱走過去,按了按手機home鍵,發現沒電關機了,恐怕也是因為這樣,沈摯沒把手機帶在身上。
她握著手機到床邊,床頭柜上擺著充電器。
插上電源,十秒鐘左右,陸韻萱給手機重新開機。
開機畫面過去,短信app上顯示有未讀信息。
陸韻萱打開,發現就是那條彩信。
發件人那里是個陌生號碼。
她點擊那張圖片接收,手機屏幕上,很快彈出一張照片,背景應該是酒店的房間,陸韻萱盯著女人那頭酒紅色頭發,攥著手機的手指有些泛白,深吸一口氣,她撥了個電話回過去。
那邊接的很快,傳來女人嬌媚的聲音:“這么快就想我啦?”
“你哪位?”陸韻萱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些。
對方立刻沒了聲響。
隨后,聽筒里傳來嘟嘟忙音。
沈摯回到主臥,剛進來就看見陸韻萱站在床頭柜前,手里又拿著他的手機,手機一頭還連了充電器。
陸韻萱回頭,終于忍不住出聲質問:“你昨晚到底睡在哪里?”
“……”沈摯皺眉,猜到她翻過自己手機。
“什么關系,居然給你發那種照片!”
陸韻萱氣得不輕。
驕傲如她,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面臨這種境地。
這樣的沒想到,令她氣得眼周泛紅,狠狠的把手機砸過去。
沈摯俯身把腳邊的手機撿起來。
手機的屏幕已經碎裂。
但是,不妨礙他看到屏幕上那條彩信。
“是不是讓你移不開眼了?”陸韻萱咬牙切齒:“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會做這種事!”
沈摯關閉照片,英俊的五官沒一點波瀾,回答也同樣平靜:“昨晚應酬碰到的,沒什么關系。”
“沒關系你給她號碼,襯衫上會有她的頭發?”
陸韻萱努力想讓自己冷靜,偏偏怎么都平復不了胸口的怒火,她從落地衣架上拿了自己的包,又套上大衣,推開站在門旁的沈摯,走去玄關處換了鞋,拉開門揚長而去。
摔門聲,陣陣回響。
沈摯沒有去追,坐回到沙發上,他的樣子,不像是剛經過出軌和夫妻爭吵,似乎并不介意這件事影響到自己的婚姻。
沒一會兒,手機有電話進來。
是那個女人打來的。
沈摯已經看過彩信的發件人那欄,認得這個號碼,他沒有給過那個女人號碼,應該是自己睡著的時候,手機被她動過,他的手機沒有設置鎖屏密碼。
刪掉那張照片,沈摯沒接電話,直接關機。
然后,閉上眼往后靠著沙發。
無論是陸韻萱還是昨晚那個女人,都不曾撥動他心里的那根弦,忽然之間,感覺自己像是行尸走肉,只有想起那個在梧桐樹下對自己微笑的女孩,他才覺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以前忙著追逐名利,現在卻忍不住,想要抓回本來放開的東西。
……
陸韻萱離開住處,直接開車去香頌園。
一路上,她的手指死死摳著方向盤,腦海里全是沈摯出軌的情形!
今天周日,葛文娟和陸錫山是不去公司的。
陸韻萱進門的時候,葛文娟正和以前的手帕交打電話,攀交情的同時,不忘捎帶提一提生意上的事,看出女兒的情緒不對頭,尋了個理由掛斷電話,轉過身詢問:“發生什么事了?”
對這個女兒,葛文娟素來疼愛。
陸韻萱坐下來,然后把沈摯有外遇的事告訴母親。
說著,眼淚也掉出來。
分不清楚是傷心還是氣的。
葛文娟聽了,問她:“那你打算怎么辦,離婚?”
“……”陸韻萱一愣,對沈摯,她是喜歡的,哪怕開始是因為宋傾城。
她心里恨得不行,卻也沒想過要離婚,現在聽母親這么問,竟生出些許的不舍來。
葛文娟看出女兒的猶豫,繼續說:“他能進現在的單位,還不是你舅舅幫忙,包括當年出國,如果沒有葛家在后面推一把,這種好事哪里輪得到他,男人不能慣,我以前就告訴過你,如果你肯聽我的,現在也不會把他慣到別的女人床上去!”
“在國外的時候,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葛文娟冷笑:“他又不是沒前科,如果真是癡情種,當年也不會為了你不要那只小騷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