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將煙頭扔在腳邊,順勢摟住她,帶著笑開腔:“今天這么高興?又是買花又是投懷送抱。”
宋傾城放開男人,遞上手里的玫瑰:“那也讓你高興高興。”
郁庭川看著這束鮮紅玫瑰,沒有伸手來接,在他眼里,把這當做小姑娘的‘頑皮’,只是笑了一笑:“剛才遇到什么好事了?”
“沒好事。”宋傾城聞了聞花,抬起頭解釋:“就是經過花店看到花挺新鮮的,所以買了一束。”
說著,她往別墅里看一眼:“鞏阿姨做好晚飯啦?”
“差不多了,先進去。”
宋傾城點點頭,又把花往前一遞:“你的花,快拿好了。”
“……”郁庭川笑,卻沒把她怎么樣。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進了屋。
宋傾城拿掉包花的綿紙,把花插在客廳茶幾的玻璃瓶里,鞏阿姨還在做菜,郁庭川就坐在沙發上喝茶,一邊看著她手拿花瓶忙進忙出,一會兒去洗手間倒水,一會兒又取來剪刀修剪枝葉。
待她搗鼓好,捧著插了紅玫瑰的花瓶回來,郁庭川把人拉到身邊,問她:“回來的路上遇見你叔叔一家了?”
郁庭川會知道,應該是老趙告訴他的。
剛才她在洗手間里的時候,老趙好像來過一趟。
宋傾城沒有隱瞞:“在藥店里碰到我叔叔,發現他最近和薛敏走的有些近,薛敏你知道的,后來陸韻萱路過遇見他們,鬧了起來,我和趙師傅準備走的時候,我那個嬸嬸也來了。”
話落,取過自己擱在一旁的小方包,打開拉鏈拿出止咳藥水和感冒藥,齊齊放在茶幾上:“都是買給你的,不是在咳嗽么,睡覺前記得吃藥。”
郁庭川拿起那瓶藥水看了看,宋傾城在旁邊說道:“本來想買京東念慈菴的,不過止咳還是這種好。”
把藥水放回去,郁庭川拉過她握著花瓶的手,牢牢攥著,這個舉動,特別是男人的手掌溫暖,讓宋傾城的身心放松,剛剛在外面惹來的糟亂情緒,也跟著煙消云散。
郁庭川說:“看來你叔叔家最近不會太平。”
不知道老趙是怎么講的,宋傾城點頭:“應該吧,我叔叔的性格比較軟,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對我堂姐那個態度。”
陸家的事情,宋傾城以前沒怎么和郁庭川提過。
不算好的回憶,已經時過境遷,不想再拿出來向人傾訴,把負面情緒加到別人身上。
但是這次,因為涉及到薛敏,宋傾城自己心里有困惑,忍不住說給郁庭川聽,也想從他那里得到解惑的答案。
“其實我不希望薛敏和我叔叔扯上關系。”在郁庭川的面前,宋傾城不用顧慮,說出自己的想法:“就算薛敏告訴我的現在是真的,以后卻說不好,我看我叔叔的態度,也有些噯昧不清,只要薛敏主動點,不是不可能怎么樣。”
這個‘怎么樣’,指薛敏和陸錫山產生不一樣的關系。
至于薛敏,宋傾城不想再做過多的評價。
人都是自私的,薛敏說出宋傾城和沈摯的事,是想壓陸韻萱一頭,不算什么十惡不赦的行為,但是,在薛敏逞口舌之快的同時,她和宋傾城之間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嫌隙。
宋傾城不算心胸狹隘的人,卻也不可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這部分想法,她沒有告訴郁庭川。
郁庭川聽完以后,給出的看法很中肯:“你叔叔和你朋友都是成年人,你叔叔做了這么多年生意,不可能連這點門道都瞧不出來,既然他沒有及時避嫌,說明他心里不是沒有別的想法。”
“……”最后半句話,是宋傾城不太愿意聽到的。
郁庭川又說,她叔叔能當眾打女兒,表明他對女兒的行很憤怒,或者說,是對女兒的母親有所不滿,只是一直壓抑著,現在身邊出現解語花,自然把妻子的不好放大來看,也就會遷怒和妻子生的孩子。
“你嬸嬸平日強勢,你叔叔壓制不住她,發生今天這種情況,不稀奇。”
郁庭川說著,話題轉到薛敏身上。
“你這個朋友,心不小。”
郁庭川見過薛敏幾面,哪怕沒有深入交往過,卻也觀察出一二:“我不反對你和她做朋友,但這樣的人八面玲瓏,不適合交心。”
“哪怕你幫過她,改日指不定就把你賣了,只要值那個價。”
聽著郁庭川輕描淡寫的評價,宋傾城沒有去附和,自然感覺到郁庭川不太喜歡薛敏。
難怪以前她提到薛敏,他都不怎么接話。
自己和薛敏來往,郁庭川沒有阻攔,估計是因為薛敏不長居南城。
薛敏這樣的人,說不上惡,只能說和宋傾城在為人處事上的觀念存在差異,這樣的差異,讓兩個人沒辦法做推心置腹的朋友。
就像郁庭川現在講的,薛敏隨時有可能把她當槍使。
今天傍晚,薛敏的行已經充分證明這點。
宋傾城沒有多難過,畢竟,從開始,她自己也隱隱清楚,只不過,在余饒的那段日子,和薛敏相處不錯,加上外婆過世的時候,薛敏確實幫了忙,所以回到南城,她才會繼續和薛敏來往。
“我能理解她。”宋傾城開口:“人不可能不為自己,她想要做什么,我沒理由干預,卻不表示我贊同她那樣做。”
郁庭川說:“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就算吃虧,也是積累經驗,以后看人看事自然會越來越準。”
宋傾城商量道:“以后我交朋友,先帶到你面前過過場,你看出好壞后告訴我,這樣,我就能少吃點虧。”
郁庭川聽得微笑:“吃虧也是福。”
說著,他突然話頭一轉:“你叔叔不知道你和沈摯交往過的事?”
“……”郁庭川會這樣問,宋傾城有心理準備,當時老趙也聽見了,老趙給郁庭川開車這么多年,很多事肯定不會刻意瞞著,郁庭川讓他交待路上的事,老趙自然是全盤托出,包括陸韻萱說的話。
所以,宋傾城點頭說:“我和沈摯交往的時候,我的年紀太小,像我外婆,自己從事教育工作,肯定不同意早戀,想要瞞住外婆,其他人也就不能說,等我再住回陸家,他已經準備和我堂姐結婚,不管我和他過去怎么樣,有沒有明確分手,再提也沒有任何意義。”
那個時候,哪怕她把事情鬧開,該結婚的還是會結婚。
到最后,成為笑柄的只是她。
宋傾城說著,側過身,伸手抱住郁庭川,把臉靠在他的肩頭,過了會兒,輕聲道:“很慶幸遇到你,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現在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郁庭川輕輕摟著她的肩,嗓音透出一抹柔情來:“也就有事情的時候,嘴巴才會這么甜。”
“……哪有。”宋傾城仰頭:“這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這時,鞏阿姨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郁庭川拍了拍她的背,讓她起身過去吃飯。
一頓飯快吃完,宋傾城的手機在客廳里響起來。
宋傾城見鈴聲不停,顯得格外急促,她放下碗筷過去,拿出手機發現是陸錫山打來的。
望著閃爍的屏幕,宋傾城想到傍晚的事,不怎么想接這個電話。
這會兒,陸錫山他們應該從派出所離開了。
鈴聲很快停止,陸錫山發來短信。
一連好幾條短信——
“傾城,你在不在云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