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說著,看向宋傾城笑了笑:“有宋……現在應該喊太太了,瞧我這記性,每回喊過就忘。”
宋傾城倒不介意被喊什么,趙師傅人不錯,她沒有故意擺什么譜,把對方當做長者來對待:“您覺得哪個順口就叫什么,沒有那么多講究。”
老趙點了點頭,然后說:“有你在郁總的身邊,這個年肯定能過得高高興興,家里也算是有了些生氣?!?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郁庭川也走下樓來。
郁庭川拿給老趙一個黃皮信封。
信封很厚,宋傾城猜想,應該是包給老趙的獎金。
果然,老趙起身推托:“工資和年終獎前些日子在公司里就給結了,我不能再收這個?!?
郁庭川卻說:“拿著吧,也沒有多少?!?
老趙還想拒絕,郁庭川直接把信封塞到他外套口袋里:“去收拾收拾,早點回去,還能趕上家里吃晚飯?!?
“……”老趙一時倒有些為難。
宋傾城在沙發上說:“趙師傅拿著吧,過年圖個吉利,不用給你老板省錢,像他這種土豪,擱在以前是要被打被批判外加瓜分財產的?!?
后半句話被她講出來,帶著讓人啼笑皆非的成分。
郁庭川看她一眼,眼底似噙著笑。
宋傾城坦蕩的回望著他,好像在問:“我難道說錯了么?”
這一回,老趙沒有再推卻。
等到老趙離開,郁庭川坐去宋傾城旁邊:“那些歪理都哪兒學來的?”
宋傾城知道他指什么,懷里揣著抱枕解釋:“高中歷史課本上寫的明明白白,打土豪分田地?!彼f的頭頭是道:“還有,睡地主家的小老婆,待到打下榆林城,一人一個女學生?!?
“歷史課上老師就教你們這些?”郁庭川開腔問。
“嗯……還告誡我們資本家都是吸血鬼,榨干貧苦老百姓的血汗錢,個個都是假善人真惡人。”
郁庭川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伸手環住她的腰,和她耳語的男嗓很是溫柔:“我看在這個家里,老百姓已經反了天,不但不服管教,誰榨干誰都說不清楚?!?
宋傾城稍偏頭,避開他拂過自己臉頰的鼻息。
她的耳廓,有些發熱。
“現在是新社會,老百姓當家做主人?!?
郁庭川摟著她沒有松手,男人的鼻梁在她白皙肌膚上觸碰,動作透著親昵:“你這種刺頭老百姓,資本家看了就該頭疼?!闭f著,用手去輕掰她的下巴:“轉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宋傾城拿話軟軟的頂回去:“看著我頭疼,你還看?”
話雖這么說,還是把腦袋配合的轉過去。
郁庭川道:“可能是頭疼上了癮?!?
宋傾城微微彎起唇瓣,一副不和你計較的大度樣,隨后有些情不自禁,探過身去親郁庭川,郁庭川順勢吻下來,手臂跟著圈住她的腰背。
郁庭川的吻,很多時候,都給宋傾城一種踏實放心的感覺。
哪怕是忘情的時刻,也不會讓她產生壓迫感。
混著郁庭川身上熟悉的男人味,縈繞在她的口鼻間。
偶爾,她被吻得想要更多,只能用力的去回應。
耳畔心間,除了自己漸漸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唾沫流逝的細微動靜。
吻到中途的時候,宋傾城忽然想到了什么,作勢要站起來,卻被郁庭川拉住,他的語氣尋常,似乎早已習慣她這樣的神來之筆:“馬上要出門吃晚飯,還打算去做什么?”
“我把毛毯曬在二樓露臺的藤椅上,現在太陽下山了?!?
說著,宋傾城有些犯懶:“晚上還要出門?可是我想待在家里?!?
郁庭川緩聲問:“不出去在家吃什么?”
鞏阿姨不在,家里沒有人買菜。
宋傾城想了個辦法:“那你出去吃,幫我打包點回來。”
這個提議,最后郁庭川否決。
這幾天正是春節假期,就連外賣都已經停送。
宋傾城不想外出,郁庭川也沒有勉強她去,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弄了頓晚飯湊合。
負責做飯的自然是某老總。
宋傾城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啃大米餅,覺得這個大年初一過得有些寒磣,可能是有人陪著自己,沒有感受到寂寞孤獨的滋味,心境方面,很平和安寧。
吃過晚飯,宋傾城主動攬下洗碗的任務。
夜里,關著房門,兩個人例行公事的做了一回。
仿佛受到新年和煦氛圍的影響,郁庭川整晚的動作都很溫柔,結實的手臂撐在枕邊,沒有壓著宋傾城的身體。
只在快到頂峰的時候,稍稍放縱了幾下。
結束的那瞬,郁庭川的氣息不穩,身體感受著那樣的狹仄和溫暖,腦海里想起那句‘日日與君好’,那股即將退去的余韻又涌上來,伴著強健的心跳聲,讓他突然舍不得從女孩的身上離開。
……
次日清晨,宋傾城起的還算早。
出發去余饒的時候,差不多是上午十點鐘。
這一趟沒坐高鐵,郁庭川自己開的車。
黑色路虎駛下余饒的高速道口,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半個小時左右,到達宋傾城的表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