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繼續說:“我聽我媽講,你已經向法院上訴離婚,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宋宋,因為我很明白,她不一定就想知道,你和她不管以前怎么樣都已經過去,她不愿意再去回憶追究,我是她的朋友,也不會去捅她的陳年傷疤。”
這會兒,沈摯正站在單位分配宿舍的陽臺上。
聽完沈徹的話,他握著圍欄的手攥緊,半晌才說:“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做什么,你只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慕苒語從我這里偷走宋宋的身份證復印件和墓園拆遷協議,差點害得外公外婆的骨灰盒被搗毀。”
沈徹說的很簡單,沈摯聽得神色凝重,他開口問:“傾城現在怎么樣?”
“已經沒事。”
沈徹停頓片刻,告知道:“宋宋懷孕了。”
“……”沈摯緩緩閉上眼睛。
內心再次洶涌澎湃。
沈徹道:“她跟我說,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不管你和陸韻萱怎么樣,沒有必要再去打擾她。”
話音未落,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
沈摯雙手撐著圍欄,耳邊仿佛還有堂弟說的話,右手還拿著手機,他看著樓下那盞路燈,道路兩側停滿了轎車,卻憑白生出一腔酸脹的情緒,漸漸的,眼角泛起潮濕的紅暈。
轉身回到宿舍里,他佇立在陽臺門口。
不知過去多久,猝不及防的,把手機狠狠擲向旁邊的墻壁。
……
沈徹跟堂哥打完電話,陳嵐就推開門進來,看到站在窗邊的兒子,立刻催促:“你季家哥哥來了,說是找你問點事,你爸正在客廳陪著,你快下去。”
從余饒回來,這兩天沈徹都住在家里。
沈徹得知季涼城在樓下,怔了一怔,然后淡淡道:“我和他沒什么好說的,你讓他回去吧。”
說著,掀開被子準備上床睡覺。
陳嵐走進屋:“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
說話間,要把兒子扯起來:“你季家哥哥回國幾個月,你不跟人親近就算了,還這樣對待上門的客人,以前纏著人家的那股熱絡勁哪兒去了?你給我下去好好招呼,你爸前天晚上還說要托你季叔叔給你找個工作。”
“有什么好托的?”沈徹忽然來了脾氣,甩開母親的手:“我們跟季家什么關系,爸不過是給人開了十幾年的車,您真以為送點土特產,人家就把我們當做至交了?”
陳嵐皺眉:“你怎么說話的?”
“我說的大實話。”
沈徹背過身:“你們要招呼他,別把我扯上。”
陳嵐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渾樣,氣得不輕,手指著他:“你要是有本事,我跟你爸至于想辦法去求人?你不是和那個宋傾城好么,她現在做了老板娘,怎么不拉你一把?你以前同事都告訴我了,你當初被皇庭辭退,就是因為她做的那些腌臜事,你還騙我們說是自己不想干辭職的!”
沈徹聽了翻身坐起來:“我哪個同事告訴你的,您倒是把名字說出來,別什么屎盆子都往傾城頭上扣,她現在嫁給郁庭川,那是她的私事,您想讓您兒子跟著雞犬升天,也不看看您兒子什么貨色!”
陳嵐聽得漲紅臉:“有你這么說自己的?她現在是老板娘,住豪宅坐好車,讓她老公給你在公司安排個職位怎么啦?”
“……”沈徹不想聽陳嵐說下去,直接下床,拿了外套往外走。
剛下樓,看見客廳里坐著的季涼城。
季涼城正和沈父說話,聽到腳步聲抬起頭。
兩個人視線一對上,沈徹已經挪開眼,不顧沈父的喊聲,邊穿外套邊往外走,走出樓房,剛到大門口,還沒打開鐵柵欄門,聽見季涼城在身后喊他名字,沈徹開門的動作一頓,手指不由握緊鐵栓。
慕苒語偷走東西不承認的那刻起,在沈徹心里,他和季涼城已經徹底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撇開自己被掩埋的情愫,連彼此認識的那點情分都煙消云散。
季涼城走過來,站定在沈徹的身后,思忖片刻后,開口:“我剛從云溪路八號園回來,苒語上午被帶走,一直沒放出來。”
聞,沈徹轉過身,看向季涼城的目光平靜:“偷東西被抓不正常,我在路邊撒泡尿還要被罰十塊錢。你找我沒用,我在郁庭川那里說不上話,如果你想讓我去找宋傾城,對不住,把人東西弄丟了,還要她放過罪魁禍首,我臉皮沒那么厚,干不出這種光腚放屁的事兒。”
季涼城道:“苒語的心臟有問題,待在那里——”
不等他說完,沈徹接上去:“那就送點藥過去備著,我看她欺負人的時候心臟好得不行,禍害遺千年,放心吧,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話落,沈徹轉身出去,把門開的哐當作響。
從家里出來,沈徹七繞八繞的走了段路,然后緩緩蹲在路邊,心里想,這下總該徹底死心了。
要不然,真是被人當傻逼的命。
……
慕苒語被放出來,已經是兩天后的事。
宋傾城是從郁菁那兒知道的消息。
郁菁的短信發來,宋傾城剛吃完午飯從食堂出來。
郁菁之前喜歡季涼城,自然比較關注季涼城和慕苒語,得知慕苒語被抓了,郁菁沒少樂呵,在床上滾來滾去,還打電話告訴宋傾城這個好消息,現在得知慕苒語被放,忍不住向宋傾城分享這個噩耗。
“我聽說慕苒語出來就給了季老……季涼城一個大耳光子,哭鬧的不行,怎么會有這種人。”
配圖是一個上吊翻白眼的表情。
宋傾城找了個角落,回復:“所以你千萬別跟她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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