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手機在身邊,有些缺乏安全感。”
醫院的環境相對安靜,宋傾城住的又是單人病房,沒有手機上網,她不知道外面關于她配型捐腎救弟弟的新聞發展成怎么樣了。
“想知道那則新聞的后續?”郁庭川問她。
宋傾城說出自己的顧慮:“現在的網絡信息發達,捐腎的新聞出來,我怕牽扯出我以前那些事。”
在她生下孩子后,余嫂暫時搬進云溪路八號園,這兩天,余嫂和鞏阿姨忙著打掃別墅和照顧她,倒也沒工夫關心時事新聞,報紙上的兩篇新聞,提到宋傾城用的是‘宋某某’,至于社交平臺,鞏阿姨和余嫂的年紀大了,不懂怎么上網,自然不會去關注那些報道。
所以,她問鞏阿姨她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郁庭川已經坐在床邊椅子上,握住宋傾城伸著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大腿處緩緩攥緊,動作顯得柔情蜜意,又告訴她:“樓下有些記者,過會兒下去,不必緊張也不用理會他們。”
宋傾城點點頭,對上男人深沉的眼睛:“事情鬧大了對不對?”
遲疑幾秒,終究問出自己的懷疑。
考慮到病房里還有其她人,宋傾城的聲音偏輕:“我以前坐過牢的事,是不是被挖出來了?”
郁庭川沒有否認,只是問她:“會不會害怕?”
宋傾城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如實道:“換做是以前,我會害怕,但是現在不會了。”
話落,那雙瑩潤的眼眸注視著他,眼里有依賴:“因為我知道,不管發生什么,你都會在我身邊,而且,我自己現在做了母親,遇到問題更不該逃避,要給孩子做好的榜樣。”
這日上午九點多,孩子被送出觀察室。
住院部外,炎炎烈日,樹蔭下,或蹲或站著不少記者。
有記者眼尖,瞧見從住院部出來的男人,喊了一聲‘是不是郁庭川’,當即所有記者舉著長槍短炮一擁而上。
郁庭川一直牽著宋傾城的手,又用另一只手護著她,避免她被記者沖撞,在那些記者的眼里,郁庭川懷里女孩戴著墨鏡,身上是天藍襯衫和白褲,應該是怕閃光燈,全程微微低著頭。
有記者對著郁庭川和宋傾城緊握的雙手狂拍照。
在保姆拎著嬰兒籃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保鏢和醫院保全過來,把那些圍過來的記者稍微往外驅趕了下。
媒體記者不能得罪,這是娛樂圈和商圈里都明白的道理,你今天得罪一個記者,她他明天就能把你黑個底朝天,黑的次數多了,有些假料都能成真,到時候難免成為個人洗不掉的黑歷史。
所以,郁庭川事先叮囑過許東,避免保鏢和記者發生肢體沖突。
有膽大的記者避開保鏢阻攔,拼命往前擠,舉著話筒問:“郁先生,現在網上關于您太太的新聞層出不窮,就在剛才,有自稱和您太太在余饒第二監獄同期服刑的知情人在微博上發表論,她說您太太曾在牢里和人斗毆重傷,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她還曬出一張照片。”
說著,記者匆忙掏出手機:“這張照片里,第三排左側第五個,郁先生請您看一下,是不是您太太本人?”
郁庭川的神態從容,當著那些鏡頭,沒有任何失態,抬手制止要過來趕人的許東,開口回答:“現在科技發達,照片合成不奇怪,至于你提到的問題,我只能這樣告訴你,我太太在年少的時候,因為被人騷擾后與人發生爭執,失手傷了人,她已經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也請各位實事求是,不要被網上的不實論影響自己的判斷。”
那記者趁機又問:“昨天《揚江日報》的文章,郁先生肯定看過,有說您為了維護自己的太太,花重金買下電視臺的節目錄像帶,這個說法是否屬實?您太太是不是真的不肯救自己病危的弟弟?”
“我太太9月6日剛生產完,諸位現在都親眼所見。”
郁庭川開腔的聲音依舊沉穩平實:“慈善晚宴是5日晚上,我太太懷孕八個月早產,個中緣由不用我細說,各位想一想就能明白,子不父之過,同樣,我妻子作為女兒,不會在公眾場合討論她母親的不是。”
聞,那些記者安分了些。
可能是郁庭川的態度沉著泰然,沒有心虛也沒有回避,反而讓他們有了別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有人故意針對?接二連三爆出來的丑聞,倘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擋不住輿論的壓力。
再看這位郁太太,看上去不像網上說的那么不堪。
也有記者覺得,可能是裝的,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武器,但凡這位郁太太現在開口,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被錄下來流傳出去,相當于是給那些丑聞添了一把火。
所以,有心思活絡的記者轉向宋傾城,高聲問:“郁太太,作為當事人,你難道不為自己解釋兩句?現在網上有傳,9月5日晚,送您來醫院的并非您丈夫郁先生,而是您的小叔子,是真的么?”
這句話里的惡意,宋傾城不會聽不出來。
哪怕那個記者已經被保鏢拉去一旁,宋傾城也意識到,外面的謠傳比她想的更嚴重,甚至連剛出生的孩子都被編排上了。
郁庭川沒再和記者廢話,只說:“諸位這么熱的天守在醫院,我本人理解各位工作的不易,有些話卻不得不提,新聞媒體做報道,應該秉持求真的原則,也希望各位媒體朋友離開這里,也能如實報道今天的所見所聞,至于網上那些不實論,我和我太太將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不是威脅,但我不希望日后在律師的起訴名單上,看到在場哪一位的名字。”
這話確實不是威脅,卻已經是警告。
像郁庭川這樣身份的男人,在場的記者都清楚,做生意的都不好說話,能把生意做大的更不會是善茬,小打小鬧人家不理你,你要是騎到人頭上,人家不整死你算你命大。
那種造謠誹謗的官司,一打就是大半年,有錢人花個五萬就能全權委托律師,人家錢多,只要想告,同時告幾十個人都不成問題。
可你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就算你請得起律師,你能和人家耗么?
就算你耗得起,你的關系網有人家大么?
郁家的背景擺在那里,等到開庭,也許坐在上面的法官前一天晚上還在和原告那邊的人吃飯,況且這種官司,只要原告起訴的罪名找得好,被告的贏面非常之小。
擱在現實里,愿意破罐子破摔博個知名度的人,終究還是少數。
一時間,舉著話筒的記者自覺往后退了退。
宋傾城被郁庭川護著走出住院部,老趙已經把車停在門口,坐進車里,鞏阿姨又把嬰兒籃放進來。
嬰兒籃外罩著紗簾,所以孩子沒曝光在那些鏡頭下。
宋傾城看著孩子熟睡的小臉,剛才想要站出來回答記者提問的那股沖動被她壓了下來,在郁庭川上車以后,她轉頭,看著男人硬朗的側臉輪廓:“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和郁承業沒別的關系。”
郁庭川關了車門,瞧著她臉上正兒八經的表情,眼里溫情:“那些流蜚語不必當真,兒子是不是我的,我不清楚?”
聞,宋傾城的嘴角微彎。
也是在9月11日,南城某郊外民宅,夜里十點左右,門鈴被人按響。
蹲在電腦前的四個人,其中一人過去開門,結果門一打開,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未看清對方的樣子,胸口就挨了狠狠一腳,整個人被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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