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驍王出了驛站準備上馬時,程無雙綁著竹片制成的護腰,由侍女?dāng)v扶著來到了門口趕著與驍王說上一番話。“殿下請留步!”程無雙微微揚聲道,“臣妾有些話要面呈殿下……”
可是她的話音還未落地,驍王雖然聽見,卻是瞧都未曾瞧過一眼,所的駿馬已經(jīng)疾馳了出去,空留了一地揚起的塵埃……
程無雙扶著驛站的門框,眼角微微帶著濕意,望著驍王那翻飛的黑色大氅一轉(zhuǎn)眼便消失還未大亮的晨霧之中……
還未及催動馬匹的肖青其實也是有點傻眼。若說上次驍王的那一腳是在氣頭上的魯莽之舉,那么這次也是渾然不給這有傷在身的正妃半點情面,可惜想見這
“程將軍,你也是!難道不知驍王的脾氣嗎?竟是這般想不開……”肖青干脆都沒叫她一聲王妃,只是搖頭補上了一句,便也催動馬匹去追趕驍王去了。
程無雙狠狠地咬著嘴唇,眼里慢慢透出一絲恨意……
士兵滿城搜索安慶公主時,宣鳴命邱天留下探聽消息,而他已經(jīng)帶著一名侍衛(wèi)和萱草,經(jīng)由客棧中的地道出了金門關(guān)。
因為金門關(guān)是北疆進入中原腹地的咽喉,也是大齊朝北疆最重要的所在,所以樊景在驍王離開,齊朝軍隊攻勢漸弱時,便派人潛入金門關(guān),尋找合適所在秘密建造地道。但是客棧人多眼雜,而地道挖掘的工程甚是浩大,所以進展十分緩慢,直到樊景秘密前往淮東時地道方才建好。入口在客棧后院的水井中,距離水面一米處,地道蜿蜒著穿過城墻,直通金門關(guān)外的曠野。因為十分隱蔽,就連后來接手客棧的那個金門守官也是不知。
宣鳴接手了阿與和白露山,順勢也接管了這條剛建好的金門關(guān)的秘密出入門戶。
雖沖破了金門關(guān)的封鎖。可是距離白露山很遠。加上沒有車馬,也不知那金門關(guān)里有無人追趕,所以也不敢貿(mào)然走大路。
宣鳴帶著萱草和侍衛(wèi)在夜里走了一個時辰,萱草走不多時便雙腿發(fā)軟走不動了。
可是宣鳴竟然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依然與侍衛(wèi)疾步向前走著,只是嘴里冷冷道:“若是走不動了,只管留下,夜里這荒原上的野狼也可以打打牙祭了……”
此時險地重重,他是不會因為一個乳臭味干的孩童而停下腳步,依著她平日里嬌滴滴的模樣,再走一回肯定是堅持不住了,那便也怪不得誰了,只能自己留在這夜幕深沉的荒野里聽天由命了。
身后倒是安靜了片刻,可是不一會又有了微微帶喘的細小聲音從后面?zhèn)髁诉^來。
走了一頓時間后,宣鳴才狀似無意地回頭瞟了一眼,原來那女娃脫掉了腳上原來穿著的有些磨腳的麻繩鞋,而是用明顯是內(nèi)襯小衣的布料包裹住了兩只小腳,只是身上的棉外套匆忙間還來不及整理,七扭八歪地穿在身上,衣帶也是系得不成章法……可是臉頰被夜里寒風(fēng)凍得緋紅的小女娃卻是臉上帶著一種倔強的怒意,微微撅著嘴依然一腳深一腳淺,跟在兩位大人的身后。
宣鳴微微挑了下眉,心道:果真是帶著胡人的血統(tǒng),被激發(fā)起心頭的怒火時,便是有一種隱隱的狼性在里面。
又是走了半個時辰,行到一個小村莊,侍衛(wèi)敲開一戶人家,遞上銀子,請求借住一晚。
家中只有一個姓賈的老漢,高興地接過銀子,將宣鳴讓進屋,直夸宣鳴的侍女長得好看,比城里官老爺家的小姐還要好。
可惜萱草此時已經(jīng)是累得眼睛都疲乏了,渾然忘記了自己的侍女身份,看著那熱氣騰騰的土炕,徑直爬了上去,不一會便一動不動地酣然入睡了。
那侍衛(wèi)見了一皺眉,想要將她拖下地扔到屋外的柴房里去睡。
可宣鳴瞟了一眼她那腳上已經(jīng)微微滲出了血跡的破布,淡淡地開口道:“算了,炕也夠大,就讓她在那睡吧,免得夜里沒有端茶”說完便伸手將她的身子往炕里推了推,然后自己和衣倒在了土炕的外側(cè)。
睡了不多時,便聽到炕里離自己甚遠的那個女娃嘴里似乎在囈語著:“就跟著你……才不喂狼……”反復(fù)囈語了幾遍,那女娃翻了個身,這才又呼呼地沉睡了過去。
在昏暗的屋內(nèi),沒有人看到,男人那張絕美的臉上因著這孩子氣十足的夢語,而微微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第二日,宣鳴和侍衛(wèi)早早便起來了,而這塞北江南最最身嬌肉貴的侍女萱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蒙著睜開眼睛,半睡不醒地下地到院里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