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遠滿心恨意,因此說什么也不離開齊家,他心中一直隱隱有種質疑,若是當時他沒有趴在窗戶上,而是直接跑進屋里去,那吳氏和父親是不是就不會說那些傷害母親的話了,或許母親就不會氣怒攻心的大出血死了。
而且因為母親的死,弟弟背上了克母的罪名,小小的齊修遠覺得有愧于母親和弟弟,而這種自己受苦,且看著仇人受苦的方式讓他覺得心里好受不少。
齊豐雖然不喜歡齊修遠,但他畢竟是他的血脈,因此該有的也并不克扣,因此齊修遠雖憎恨他,但兩邊一直維持著一種平衡。
但這種平衡很快被打破,因為祝家兩位舅舅很快從夏彤那里知道了妹妹死亡的所謂真相。
加上齊豐正積極的要扶正吳氏,徹底激怒了祝家兩位舅舅。
之前他們還只是揍了齊豐,這次卻是直接打上了齊家,讓齊家宗族給出一個說法。
妾室扶正是需要正妻的娘家出具同意書才行的,所以并不是齊豐想扶正就能扶正的。
除此外,祝家兩位舅舅還找到了被發賣出去的丫頭婆子,她們都是在祝宛院子里伺候的,雖然不能直接證明齊豐殺妻,卻也讓齊氏一族知道齊豐有殺妻的嫌疑。
私下的談判有時候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就夠了。
祝家憑借這些東西壓著齊氏一族給齊修遠兄弟作保,要讓他們兄弟平安長大,否則祝家就要與齊家不死不休。
當時齊氏一族只有齊豐一人當官,又是文官,權勢并不大,與祝家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很是憋屈的答應了條件,齊豐就是有骨氣不應也耐不住全部的族老相逼。
祝青知道除非他們找到確實的證據,否則是拿齊豐沒辦法的。
可他們卻也有別的辦法出這一口惡氣,本來他們還顧念兩個外甥,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他們長大后再說,但齊修遠卻親自找上門了,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毅,“舅舅,你們想對付我父親就去吧,不用擔憂我與弟弟,弟弟送去給夏姨母撫養了,他會平安無事的,而有兩位舅舅在,他不敢把我怎么樣的。”
祝青看出外甥的神情不對,將人哄走后與弟弟祝楓道:“修遠的情形不對,他只怕將宛兒的死怪在了自己身上。”
祝楓氣得拍桌子,“該死的齊豐,我恨不得殺了他!”
“得讓孩子把心口的氣泄出來,否則只怕要長歪了?!弊G喑谅暤?。
“那你說怎么辦?”祝楓氣得眼都紅了。
祝青沉吟道:“讓他過得苦一點或許他心里會好受一點?!?
祝楓張大了嘴巴,不贊同的道:“大哥,宛兒要是知道該傷心的?!?
祝青卻固執的道:“修遠雖還小,但心里的主意大著呢,我們只一味的勸他沒用,得讓人把他心里的戾氣給勾出來,到時候我們再把人引上正途?!?
若是一味的勸慰,讓他把心里的恨意壓在心里,久而久之,就算不是變態也會變成變態的,祝青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他拿定了主意,第二天就帶著弟弟重登齊家的門索要祝宛的陪嫁,要替兩個孩子保管。
齊氏一族當年南逃時所帶的資產并不多,還不及他們妹妹的陪嫁呢,因此對于齊豐來說這是一筆很大的錢。
偏他自詡君子,兩個舅兄都找上門來了,他自然不好再把那些錢留下,因此只能把東西給他們帶走。
祝家請衙門來做公證,表示等兩個孩子成親后會把東西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