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然安靜的打坐,對于范子衿的顧慮他并不了解,其實在聽到那番對話時他就猜出了要殺他們的是吳氏或齊豐。
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都讓齊浩然對父親失望無比,不過他從小就知道父親不喜歡他與大哥,他也當沒這個父親過。
可就算這樣想,當想到他可能會派人來追殺他時,齊浩然依然心痛。
既然痛那便不去想。
齊浩然專心打坐恢復內力,下半夜就躺倒在地挨著范子衿睡覺,第二天早早的起來生火烤饅頭。
他們無論如何要快點找到大哥,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
倆人用最快的速度趕路,終于在傍晚的時候看到一個比較大的村莊了。
地里勞作的農民也剛扛著鋤頭回家,看見他們不由戒備的盯著他們。
范子衿就努力扯了抹笑上前問道:“大爺,請問這兒離興州府城還有多遠?”
農戶握緊了鋤頭,道:“走路還要三天半,你們腳程若快三天也到了。”
范子衿高興,看了一眼身邊的齊浩然才擠了笑容道:“大爺,我們出來得匆忙,并沒有帶足干糧,不過衣服卻多帶了一套,您看我們用兩套衣服與你們換三日的口糧行嗎?”
農戶猶豫了一下就點頭道:“行,你們跟我來吧。”
倆人忙跟著他回去。
農戶吩咐妻子烙倆人三天的餅,然后回頭對范子衿道:“你們的衣服在哪兒,拿出來我看看,若是沒補丁,我多給你們一些也行。”
范子衿就扯開包袱給他看。
農民立時臉色一變,其妻也面色發白,握緊了手上的菜刀。
齊浩然眼睛微瞇,上前一步站在范子衿的左前方,范子衿也察覺不對,卻依然面帶微笑的問,“大爺怎么了?”
農戶看看包袱里的衣服,再看看兩個面白稚嫩的少年,怎么也沒法把他們跟土匪聯系在一起,但劉員外總不會騙他們。
其妻沒那么多想法,見兩個少年沒有殺他們的意思,想到自家的孩子就快回來了,立刻進廚房將自家晚飯要吃的黑饃饃拿出來塞在兩個少年懷里,面帶祈求的道:“兩位大爺饒命,我們家里只有這么些,上次你們已經來收了保護費了,家里實在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了。”
農戶也沉默。
兩個少年愕然,呆怔的道:“我們不是壞人!”
農戶看了他們半響,與妻子對視一眼,也察覺有異。
他們這一片因為遠離縣鎮,而又在廚山腳下,廚山對面還有一座易守難攻的獨山,土匪總愛在上面安家,所以他們常受土匪光顧。
這幾年還是因為劉員外出面與山上的土匪商定,他們這些村莊定期給些保護費,土匪要保證他們不被其他的土匪搶掠,不被流民偷盜,這日子才安定一些。
雖說兩邊基本上算是和平相處了,但總有些土匪會下山打牙祭,搶他們的雞鴨或菜蔬,因為量不是很大,大家都忍下了。
所以他們是見過不少土匪的,眼前的兩個少年面白手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那眼睛也清澈,并不像土匪。
農戶猶豫半響,最后還是低聲道:“你們快走吧,獨山上的土匪好似在找你們,說有兩個穿著寶藍色和鴨青色錦衣,腰系五福白緞腰帶的少年土匪偷了大當家的兩萬兩銀票,讓我們看到了可疑人就上報呢。”
農戶轉身拿了張大葉子把那六個黑饃饃包起來塞他們懷里,低聲道:“你們快走吧,若要人知道你們來過我們村,那獨山上的土匪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齊浩然卻面色微變,突然抬手打暈農戶,其妻驚叫一聲也被齊浩然打暈。
范子衿愕然,問道:“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