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峰和他的母親不歡而散,兩母子都在生氣,又都覺得委屈。
我看到郁川峰趴在床上,折騰自己床頭柜上放著的飛機模型;也看到郁川峰的母親坐在沙發(fā)上,撐著額頭,難過地掉眼淚。
時間靜靜流淌。
郁川峰的父親回來,臉色幾乎和白紙一樣。
“你回來了。”郁川峰的母親擦了擦眼睛,詢問了一聲,不自在地起身要去倒水,“我剛才燒了開水,應該涼下來了忙了一天一夜了”
我預感有事發(fā)生,穿過房門,看了看郁川峰。他躺在床上,撕了一本作業(yè)本,折了許多紙飛機,扔得一地都是。看起來,他暫時沒什么事情。
我急忙去客廳看那對夫妻。
他們正在廚房里面。
郁川峰的母親沒有倒水,手邊是水壺和玻璃杯。
郁川峰的父親臉色還是慘白的。
他壓低了聲音,近乎是用氣音在講話。
我只能湊過去,靠近了聽。
“一樓,一樓的老太太,你、你知道吧?”
“嗯?”郁川峰的母親不明所以。
我心中咯噔一下。
“她走了老太太,走了我們我送峰峰去鄭偉那里那天”男人焦急起來,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女人卻還是不明白,有些驚訝和稍許感慨,“老太太走了?去世了?唉,她人那么好不過也九十歲還是八十歲了吧?這是喜喪了。她兒子”
男人一把抓住了自己妻子的手臂,“我們見到了!不,不是我們,是峰峰!峰峰那天看到了老太太!”
女人愣住了。
“她死掉了,峰峰看到了她。你明白了沒有?”男人用力強調(diào)。
“是不是認錯了?”女人惶恐地說道,扯扯嘴角,“你別跟我玩這套了。兒子就是你寵壞的。你是不是想要幫他找借口啊?這借口也太爛了”
男人的手一直在收緊,女人逐漸露出了吃痛的表情。
“我沒看到,就峰峰看到。我去開車的時候,我看到他在講話,旁邊都沒人。他上車之后,說是和那個老太太講話。他沒事做,騙我這個干什么?我騙你干什么?!”男人的聲音稍微大聲了一點。
女人臉上的血色也褪去了,變得慘白。
“老公啊,你是說,我們兒子我們兒子撞邪了?”
顫抖的聲音,似乎是問出了自己都懷疑的話。
男人沒回答。
女人自顧自說道:“日期搞錯了吧?是弄錯了吧?肯定,峰峰見到的肯定是活著的”
“就那天出殯的。”郁川峰的父親硬邦邦地扔出了一句話,“之前住了兩天醫(yī)院。我出差那天,就出殯了,直接從醫(yī)院走的。”
兩人相對而立,誰都沒說話。
他們找到的事情源頭大概沒錯,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錯得離譜。
我很無奈,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無法對他們解釋事情的真相。
我忽然想到了南宮耀。
南宮耀也是童年的時候就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的能力頂多是讓家人厭惡,他本人應該也沒有太激烈的反應。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不是時時刻刻影響他的正常生活。
郁川峰卻是不同。他的親屬中,已經(jīng)有一家被那只鬼給控制,只會做出有問題的食物。現(xiàn)在,他的父母開始懷疑他中邪。之后,他又會遇到什么事情?
不,不是“之后”,是在接下來的十二小時不到的時間中,會發(fā)生什么?
我的心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