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一開始接受到傅北弦的眼神時,心口驀地一顫。
狗男人,還知道來看她。
漂亮殷紅的唇翹起,眼眸彎彎的看著他,手指輕輕托著下巴,媚眼橫飛,纖長脖頸弧線優美。
這時,傅北弦長指彈了彈肩膀上落下的雪花,漫不經心的將身上的黑色呢大衣脫下來,遞給一旁的侍者,露出里面一絲不茍的合身西裝。
等等。
姜寧將視線落在男人手臂勾著的呢大衣上,轉而看向身側掛著的夏梔的黑色大衣。
瞳孔驟然收縮,他們衣服的款式布料都一模一樣!
狗男人居然跟別的女人穿情侶裝!
姜寧突然鼓起腮幫子,氣成河豚。
收回視線,不想看他,怕再繼續看下去,會忍不住沖上去把傅北弦那件外套給丟到地上踩兩腳。
傅北弦剛進門的時候,看到自家太太熱情的驚喜的眼神,短短幾秒,那臉蛋上的愉悅迅速冷卻。
男人眉峰輕揚,思索著,這條小美人魚變臉未免太快了些。
“傅總,請上座,請上座。”導演與幾個負責人,一看到傅北弦,連忙起身相迎,讓出早就空出來的位置。
傅北弦步伐微頓。
突兀的停在姜寧與夏梔身旁。
學校物理研究室的老師突然開口:“傅總跟夏教授認識吧,不如坐在夏教授身邊?”
夏梔早在傅北弦進門的時候,便認出他來。
幾年不見,他沒什么變化。
夏梔輕笑一聲,站起身,想要抱他一下:“北弦,好久不見。”
“你一點都沒變。”
傅北弦漫不經心的側身,避開她的擁抱:“家里太太管得嚴,不能跟女性有身體接觸,失禮。”
在場眾人:“……”
臥槽這碗狗糧。
姜寧:臥槽,這死男人又黑我。
不過心里那丟丟愉悅感是怎么回事兒。
本來冷著的小臉,終于又有了溫度。
傅北弦垂眸恍若無意識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含笑。
偏偏在場的大家都以為傅北弦是在跟夏梔開玩笑,所以才會有后面的一笑。
尤其是夏梔從善如流的收回手,面上微笑不變:“還是這么愛開玩笑。”
眾人:“……”
傅總愛開玩笑?
果然,夏教授跟傅總關系不淺,不然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等到落座的時候,大家看到傅總果然坐在了夏教授身旁,左邊是姜寧,右邊是夏梔,男人身形挺拔,在兩位女性身旁落座,依舊面色不改。
只有姜寧知道。
長長的桌布下,男人冰涼的手指握住她的小手,漫不經心的與她十指相扣。
姜寧甚至能感覺到男人襯衣袖扣咯著她細嫩的手腕,隱隱有點發疼。
姜寧手指使勁兒撓了撓他的掌心,趁著他松開的時候,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的寫字。
“你、怎、么、來、了?”
傅北弦長指把玩著她的小手,也不回答她,薄唇啜著清淺疏離的弧度,與導演他們寒暄。
沒有高傲,也沒有謙和,就那么冷冷清清的,自帶傅北弦本身的氣質。
見他一直不回答自己,姜寧急了。
抓著他的衣袖,往下面扯了扯,趁著大家都不注意他們的時候,姜寧在他耳邊小聲說:“你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跟別的女人穿情侶裝。”
她說話聲音很小,生怕別人氣到,但是不問她實在憋不住。
尤其是夏梔離得很近,姜寧一眼就能看到她放到椅背上的大衣。
再想到傅北弦就跟她坐在一塊,搞不好另外一只手還握著夏梔呢。
不對?
姜寧想到這里,立刻將視線放到傅北弦另外一只手上。
男人指骨白皙勻稱,真握著一只透明的玻璃酒杯,昏黃優美的光線,透過玻璃,折射出好看的光暈。
光暈落在男人指尖,相得益彰。
手還在,不錯。
姜寧這才松了一口氣,自顧自的夾起一塊蟹黃包。
傅北弦還沒來得及問她情侶裝是什么意思,便見她夾起桌上的蟹黃包,立刻握住她細細的手腕,渾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語調微涼:“忘記自己螃蟹過敏了。”
語調帶著熟稔的呵斥意味,仿佛私下經常這樣做一般,自然熟悉,做了千百遍一樣。
姜寧纖薄的身子突然僵住:“……”
環顧四周,發現大家仿佛靜止了似的看向他們。
怔愣幾秒,迅速掰開傅北弦的長指。
“我的粉絲都知道我不能螃蟹過敏,傅總難道也是我隱形的粉絲嗎?”
姜寧戲謔的看著他,漂亮的長睫眨啊眨,小臉純情無辜,偏偏自帶風情。
傅北弦靜靜的看她,俊美面龐上神色變幻不定,沒有說話。
倒是夏梔,她了解傅北弦,從來不喜歡被人開玩笑,含笑解圍:“跟北弦認識這么多年,從來沒見他粉過什么女明星。”
“哦,她例外。”
就在這時,傅北弦突然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指,緩緩開口。
夏梔:“……”
驚詫的看向傅北弦,清明透亮的眼睛里充斥著不可置信的意思。
她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不認識傅北弦了。
以前,他不是最討厭女明星嗎,覺得她們濃妝艷抹,很丑。
怎么現在突然說是一個小明星的粉絲了,而且還是一個已婚小明星的粉絲。
其他人全部愣住,臥槽?
傅總這話是什么意思?
姜寧在下面狠狠踩著傅北弦的腳背,面上卻裝作一臉無辜:“沒想到傅總對我這么另眼相看,我可真是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