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柔咋舌,“抄一遍？那個，年年，《二十四史》一共多少字啊？”

余年無奈道,“四千萬。”

施柔倒吸了一口氣——你們都這么狠的嗎？

不一會兒，一大波聞風的粉絲趕過來,曾鴻影微博的評論和轉(zhuǎn)發(fā)漲得飛快。

“——哈哈哈為什么我特別希望年年把這些知識都忘了,然后哭唧唧地抄《二十四史》？哈哈哈我大概是魔鬼！”

“——曾老師牛逼！這懟的太特么爽了！季朝德,快出來答題了！你有本事炮轟余年，你有本事來答題啊！答不出來，就利索給余年道歉！”

“——老師，您看您還缺學生么？會拿小鏟子挖沙那種！夢里都想考您的博士！”

“——臥槽臥槽,我年年竟然還是真·學霸？？天吶,團隊是死了么,能不能宣傳一下！以及，我大學里怎么沒有這種顏值逆天成績好、智商高還低調(diào)有才華的小哥哥！”

發(fā)現(xiàn)季朝德像啞了一樣,完全沒有動靜，余年的粉絲與湊熱鬧的路人紛紛到了季朝德炮轟余年的微博下，開始歡樂刷屏。

“——#季朝德快出來答題#不要拍照了，不要發(fā)微博了,不要悄悄窺屏了,快出來答題了！是時候展現(xiàn)你真正的學識水平了！”

“——#季朝德快出來答題#唉，有的人表面上光鮮亮麗不可一世隨便罵人，卻連三個名詞解釋都不會，也真是可憐！”

“——#季朝德快出來答題#之前罵余年的時候不是口才賊溜嗎？怎么現(xiàn)在一聲不吭裝啞巴了？哎,真是令人著急！好想眾籌一箱金嗓子喉寶快遞給你！”

“——#季朝德快出來答題#哈哈哈這一屆的沙雕網(wǎng)友你們優(yōu)秀！這個話題下面完全是我今天的歡樂源泉！”

一直到#季朝德快出來答題#這個tag上了熱搜，季朝德的微博都再沒了動靜。就在施柔都以為，季朝德會沉默到底，等這件事熱度過去了。然而事實證明，對方的臉比她預料的大多了。

“他竟然還有臉賣慘，說自己不過實話實說，微博卻遭到年年的腦殘粉的圍攻？還說什么現(xiàn)在的腦殘粉真的很可怕，更可怕的是，流量明星專業(yè)水準不達標，顏值基本靠p圖和化妝，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卻被粉絲捧上了天，如他一樣反感現(xiàn)狀的人，說兩句實話，就會遭受網(wǎng)絡暴力。”

施柔氣得眼睛都瞪大了，“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做給誰看？”

余年正在卸妝，聽見施柔念的季朝德更新的微博內(nèi)容，“他很聰明，不去正面回應和自己辭有關(guān)的問題，反而從一個大眾都喜歡討論的點出發(fā)，引起不少人的共鳴。”

施柔若有所思，“他自己手里拿了不少攝影大賽的金獎銀獎，算是實力派。所以選的攻擊點是，流量明星沒實力、腦殘粉和網(wǎng)絡暴力？”

“對，他這么一說，旁人就會將視線的焦點轉(zhuǎn)移過去，并且會對他心生同情。至于他辭是否不當，答題還是不答題，已經(jīng)不再是關(guān)注重點了。”

施柔握著手機，咬咬嘴唇，“那要怎么辦？”

“很簡單，我們再把重點扳回來就好。”余年狡黠一笑，“當時拍照的時候，孟哥不是悄悄錄了幾段視頻嗎？還有我的病歷也在，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占理，何必忍氣吞聲任嘲任罵？”

等余年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順利到達安仁醫(yī)院時，一個大v已經(jīng)發(fā)布了視頻。

“據(jù)說是拍攝現(xiàn)場的視頻，提供人表示自己看不下去了，這才把視頻私發(fā)給我的。我看了看，嘖，我要是余年，我也不忍，季朝德也真是一難盡！[視頻]”

“——一個爆哭！還沒看完！這天氣，穿一件透風的薄衣服在室外拍了兩個多小時，全程配合沒有抱怨一句！這還叫不敬業(yè)？季朝德，你對敬業(yè)這兩個字，是不是有什么誤解？你有本事不穿羽絨服啊！”

“——啊啊啊氣炸了！老子飯都吃不下了！年年一分錢沒收，全程配合拍攝，被挑刺就算了，還被冷嘲熱諷！年年就是太善良了，早知道就該讓姓季的看看，到底什么叫耍大牌！什么叫毫無職業(yè)素養(yǎng)！就是給你臉色看又怎么樣！”

“——抱住我的崽崽！麻麻好心疼！翻了翻這個攝影師以前的微博，全是陰陽怪氣diss當紅藝人的。真是我看即是世界，以為所有當紅的，都是流量草包？果然心胸狹隘，眼界只有針眼兒大！”

經(jīng)過站著保鏢的走廊，余年推開病房的門，不由地先笑了出來，問謝游，“晚飯吃過了嗎？”

見余年來了，謝游神色放松下來，他頓住敲擊鍵盤的手，答道，“吃過了。”又試探性地補充道，“排骨湯做得不好吃。”

余年彎起唇角，“沒有我做的好吃嗎？”

“嗯，”謝游別開視線，不太敢看余年，“沒有你做得好吃。”

將厚外套和帽子口罩都掛好，余年自然地應下來，“那明天我燉湯過來，好嗎？”

謝游眼神亮了亮，“好。”他又觀察著余年的神情，“你今天心情好嗎？”

“你是說季朝德的事情吧？”余年在病床邊的沙發(fā)上坐下，語氣輕松，“我跟孟哥商量過，不是什么大事。他罵我的那些，我這邊都有證據(jù)可以駁回去。孟哥還挺開心，說正好我的ep要進入宣傳期了，借著這次的事，能出一波熱度。”

“進入宣傳期了？”

余年點了頭，見謝游若有所思，順手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兩半，一人一塊兒分著吃，“今天醫(yī)生怎么說？”

“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謝游吃下余年遞過來的蘋果，見余年眼里有幾分憂色，他放緩聲音，難得詳細地多說了幾句，“沒關(guān)系，這段時間里，丁兆先的勢力已經(jīng)從謝氏旗下的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尖端科技、銀行、冶金和汽車制造領(lǐng)域拔除，房地產(chǎn)那一塊兒他根扎得很深，但也已經(jīng)在處理，我現(xiàn)在出院不會有問題。”

出事到現(xiàn)在，余年沒有多問丁兆先現(xiàn)在在哪里，傷得怎么樣，畢竟，在這一次兩人的斗爭里，謝游已經(jīng)贏了。至于車禍時，謝游到底是不是用自己的命做賭注，有意激怒丁兆先，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從來都是成王敗寇，你死我活。

換了個話題，余年笑道，“對了，今天來了消息，ep的審核已經(jīng)過了，沒再出岔子。”

“那就好。”謝游不舍地吃完手里的蘋果，猶豫了一下，“醫(yī)生說，要多吃水果。”

余年藏起眼里快要滿溢出來的笑意，低頭又幫謝游削了一塊蘋果，叮囑，“要多吃，但也不能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