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次深社會評論家,對于戰俠歌和趙海平的現狀,做出了非常精辟的分析,他面對公眾媒體,直接宣:“我確定中國軍方不會插手這場戰爭!”
“雖然中國軍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士兵死亡,更不愿意在國際舞臺上,被恐怖份子狠狠打了一個耳光。但是中國現在正大力宣傳”‘和平崛起’,用來對抗周邊國家日益高漲的‘中國武力威脅論’。在這種敏感的時刻,他們不能,政治環境上也絕不允許他們僅僅為了兩個士兵,而向俄羅斯派遣武裝部隊進行援救!”
“而作為已經和中國締結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俄羅斯,他們一方面要全力打壓車臣反政府武裝力量,一方面以絕不希望和中國軍人在他們自己地頭上大出風頭。所以他們干脆躲在一邊裝襲作啞,他們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當恐怖份子成功追殺了兩名中國軍人后,他們再以最后勝利者的姿態突然出現,對車臣叛亂份子、宿敵阿富汗游擊隊和‘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組成的部隊,進行一次絕對致使的打擊,順手把所有光榮與勝利的花環,全部慷慨的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這位資深社會評論家的分析,絲絲入扣,他的最后一番話更把所有反對者的嘴巴徹底封死,“車臣反游擊隊的直升飛機在俄羅斯境內大搖大擺飛了幾十天,又是重機槍掃射,又是請記者現場直播。現在還沒有被車臣空軍打下來,現在車臣游擊隊建在深山里的機場還沒有被轟炸,這還不能讓大家看清楚問題的本質嗎?千萬不要告訴我俄羅斯空軍都死了,要告訴我俄羅斯情報部門所有人都是大笨蛋,更不要告訴我俄羅斯地軍用間諜衛星因為年久失修全成了廢鐵!”
按照這位資深社會評論專家的觀點,戰俠歌和趙海平可能獲得中國或俄羅斯軍隊支援的希望,被徹封死了!
當天晚上十三個人闖進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地下武器庫,當他們從武器庫里洗掠一番,全身都塞滿了子彈手榴彈,扛著他們最熟悉地各種武器走出大門時,他們突然都驚呆了。
張向商教官就靜靜的站在地下基地狹長而空洞的走廊里,他冷然望著眼前這些已經被嚇呆闖入者,道:“你們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張向商伸手指著走在最前方,隱隱已經成為頭領的人道:“嚴峻,你來說!”
嚴峻張開了嘴巴。可是他面對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學校最嚴厲,最認真,在他們這些學員中也最擁有權威感的張向商上校,他嘴張開了半天,也沒有吐出一個字,在這種情況下,他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了。
“哼。身為一個軍人,你們竟然把代表著天職與責任的學員證全部留在了宿舍里!”
張向商手一揚。十三個學員證紛紛揚揚的飄灑在他和這群孩子的腳下,張向商森然道:“你們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一批逃兵!你們是第五特殊部隊,也是我張向商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而你們這群逃兵,竟然還敢利用從第五特殊部隊學到的軍事技能,強行闖入武器庫盜取槍械,你們這種行為。更是身為軍人絕不能原諒地背叛!”張向商指著眼前這十三個學員,厲聲喝道:“立刻把你們從武器庫里取的東西,一件不少的放了回去,然后自己去軍法處報道!”
“砰!”
嚴峻猛地雙膝一軟,重重跪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聽著他膝蓋和水泥板之間發出的沉悶聲響,看著他眼睛里的淚水看著他眼睛里再無法掩飾的絕望,看著他身上那些還沒有完全愈合傷口再次迸裂,滲出一絲絲鮮血,就連張向商也不由心里狠狠一顫。
跪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位在戰場上被t80坦克炮轟中,全身嵌入三十七塊彈片,中了四發子彈,還能奮戰不息,至少擊斃了五十名敵人的英雄啊!
嚴峻昂起了自己的頭,他狠狠甩掉眼睛里噴涌出來的眼淚,他瞪著張向商,嘶聲叫道:“教官,請您允許我這個逃兵叛徒再叫您一聲教官吧!教官,您知道我們地!您知道我們不是逃兵,更不會背叛自己的軍隊和祖國!教官,您知道我們為什么要這樣,您知道我們為什么不顧軍事法庭審判闖進軍火庫!戰俠歌是您親自征召入伍的學生,戰俠歌是我們的兄弟,是在戰場上用自己的生命,為我們換來生存機會的救命恩人!教官,您就真的忍心,看到自己的學生一個個死在戰場上,您就真地忍心,看到第五特殊部隊第三顆顆獠牙,戰死在毫無意義的戰俠中嗎?!”
“砰!砰!砰!”
在一連串沉重聲響中,十三名曾經在戰場上和戰俠歌背肩戰斗的第五特殊部隊士兵,都重重跪在了張向商的面前。
“教官,我們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的第一天,我們就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求求你這次讓我們自己選擇未來的路吧!能和戰俠歌班長一起戰死沙場,是我們的幸運,能夠把戰俠歌班長活著救回來,哪怕是被處槍決,我們也再不會有任何怨和遺憾。”
“教官,我們求求您了!”
嚴峻和他身后十二個兄弟的頭狠狠磕在了張向商面前堅硬的水泥地板上,十三朵艷麗的鮮血同時在他們的額頭和地板上綻放。
凝望著眼前這些孩子眼睛里的淚水,和額頭上的鮮血,張向商揚起了頭。他必須承認,自己被感動了,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感動他這種最堅強軍人地,就是軍人之間、男人之間,再無任何保留的最真摯感情啊!
嚴峻猛的拔出自己的自衛手槍,用它直接頂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他嘶聲叫道:“我嚴峻的命就是班長硬背回來的,沒有戰俠歌我嚴峻現在早就不知道躺在哪里,如果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大哥戰場沙場,我這個兄弟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學校里,我做不到!教官,如果你非要我們交出武器。非要我們自己走進軍法處的隔離室,我寧可在這里一槍把自己斃了,把我的命還給班長!”
張向商輕輕吸著氣。他凝視著眼前這個臉上帶著絕望與瘋狂氣息的大男孩,他真的想閉上自己地眼,讓這些孩子離開;假如軍人真的可以隨心所欲憑自己的喜好行事,他真的會象朱建軍一樣,帶領這些孩子親自走到戰場上把戰俠歌接回來!
但是軍人就是軍人!
張向商狠狠一次牙,用微微發的顫聲音。道:“不行!”
“啪!”
嚴峻竟然真的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手中的自衛手槍的板機!
但是明明填子彈的手槍卻沒有射出子彈嚴峻一拉保險。一顆亮晶晶的子彈林槍膛里跳出來,嚴峻拾起那發底火上留下一個清晰印痕地手槍子彈,他又卸下自動步槍彈匣,從里面取出幾枚子彈,望著自己手心里這幾枚子彈,嚴峻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絕望地神色。
張向商走前幾步奪過嚴峻的手槍,他掄起自己的大手。在“噼噼叭叭”的聲響中,張向商反反復復在嚴峻的臉上狠狠抽了十幾個耳光,直打得嚴峻眼前金星直冒,張向商一邊拼命帛打,一邊狂喝道:“嚴峻你給我記住了,當你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當你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你的命早已經不是你的了!你給我站起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到軍法處去,就算你要死了,也要死在軍法處的槍決場上!”
“我站不起來了!”嚴峻滿臉都是眼淚和鮮血,他嘶聲哭叫道:“我不懂什么政治,我更不懂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去救自己的士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俠歌在那里和敵人孤身戰斗。那是戰俠歌,那是我們的班長,那是救過我們所有人命的大哥啊!我們這些在戰場上,靠拋棄自己班長大哥,撿回一條小命的混蛋,我們連男人的尊嚴都丟掉了,我們怎么站得起來?”
嚴峻用自己的雙拳拼命捶打著地板,他嘶聲狂嗥道:“教官,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這個混蛋,我這個逃兵,站不起來了,在我的身上永遠都壓著班長大哥流在我身上的鮮血,在我的頭上,永遠飄著班長大哥死不瞑目的英靈,他一定會不停的問我們,為什么我們明明有能力去支援他,卻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敵人千里追殺,他一定會不停的追問,為什么我們可以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去面對他的生命!頂著班長大哥,我這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啊!”
大顆大顆混合著鮮血的眼淚,不停從嚴峻的臉龐上狠狠滑落,一滴滴的砸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發出“啪啪”的聲響,望著臉上再沒有一絲生機與希望的嚴峻,望著跪在他身后那十二名第五特殊部隊剛剛經歷了最殘酷血戰的學員,張向商真的呆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嚴峻突然飛撲過來,用兩只手死死抱了他的大腿。
張向商瞪圓了眼睛,厲聲叫道:“嚴峻,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