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敬云才嘆了口氣:“既然諸位如此說,那么陳某只能趕鴨子上架,勉力為之了!”
不過此時陳敬云身后的林成坤那一直繃緊了的臉終于是舒緩了起來,他身為陳敬云的心腹之人,可是知道陳敬云一直想要這個領導權的,不然陳敬云也不會把光復會,共進會,華興會的人都拉來一起開會議事了!有了這三個派系的傾軋、不信任,陳敬云才能從中找到機會。而現在已經證明了,一個有著強悍力量并且不歸屬他們任何一派的陳敬云成為了他們之間的潤滑劑,也只有陳敬云的存在才能讓這三方的人物相互配合起來。
如此一來,陳敬云成為起義軍總司令就已經成為預料之中的事。不過這個司令更多也只是名義上的,至少陳敬云就指揮不了這些革命黨人手下的力量,要想得到真正的權力,真正的掌控起義軍一切還得靠自己!準確的說是靠手底下的人和槍!
隨即眾人又討論了一番司令部的構架,以及到時候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安排外,就是展望了一會未來的美好幻想,說起這未來,眾人就是激情高昂,說什么把滿清朝廷趕下臺后,中國不用數年就能躋身列強,重現漢唐風采,人民都安居樂業云云,雖然陳敬云對他們的夸夸而談沒什么認同感,但是也不好阻礙人家幻想未來不是,只好附和了幾句。
約定了各種事項后眾人才算是結束了這一次不算正規的會議,會后陳敬云辭別眾人就和林陳坤離去!
但是林文英和林肇民等人卻是沒有緊跟著就離開,屋內的那盞昏暗的煤油燈一直亮到了午夜!
由于時間已晚,加之現在時局緊張,福州城內尤其是南校場附近早已經實行宵禁,陳敬云也不好和林成坤大搖大擺的回軍營了,所以兩人分別后,就是各回各家。
回到家里已經是亥時三刻,晚上十點半了,府內諸人大多都已經睡下,陳敬云也不想打擾他們,特意吩咐門房不必聲張,更不用去通報陳俞氏,饒是如此,門房里的小廝也是快步小跑了進去,顯然是去通知陳敬云院子里的丫鬟。
剛進他所住的院子,發現屋內的燈已經亮起,他房里的幾個丫鬟都已經候著了,她們這會都是穿著單薄貼身的絲綢小衣,外頭也沒有披件外衣,顯然是睡下后被匆忙叫起來的。
陳敬云擺了擺手:“都回去睡去吧!不用管我。”
那幾個丫鬟里聽罷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相繼退下,不過卻是剩出來一人,此女年約十六七歲,瓜子臉,長的極為清秀。本來這群丫鬟都是上人之姿,但是她在這三四個丫鬟中卻尤顯出眾,這人就是陳敬云的貼身丫鬟羅漓。原本她并不是陳敬云房里的丫鬟,只是陳敬云之前病重,陳俞氏擔心之下就把自己身邊的羅漓送到了陳敬云房中,讓羅漓好生的管管那些丫鬟下人。
只見她先是上前接過了陳敬云的外套,隨即道:“少爺可曾用飯?等會也要沐浴?”
陳敬云道:“吃過了,至于沐浴,就不用麻煩廚房那邊的人,等會我直接用冷水就是!”
不料羅漓卻道:“廚房那邊有熱水的,怎么會麻煩,再說少爺你的病更好沒幾天,要是因為洗冷水又受了風寒,奴婢就萬罪難恕了!”
聽她這么說,陳敬云也不說什么了,自己要是生病了,倒霉的除了自己還是院子里的一眾下人。
隨著羅漓出去準備熱水,外頭又是響起了腳步聲,少時就走進來一個年約五十,穿著絲綢馬褂的老年人提著燈籠到了陳敬云房前:“少爺!”
陳敬云面露疑惑:“哦,四叔,這么晚了有事?”
門口提著燈籠過來的人乃是陳府的管家陳輝陽,是陳敬云父親的遠方堂兄,早年就跟著陳敬云父親,在陳家已經待數十年了。
陳輝陽放下燈籠,走了進來,一邊把手里的一本賬本遞過來一邊道:“上半年的賬上個月都已經做好了,但是前些時候少爺身體不好,而這些天少爺又一直待在軍營了,一直都沒機會讓少爺看看!下面的各個管事掌柜都等著少爺的回復呢!老奴知道少爺公務繁忙,也不敢去軍營打擾,剛才聽到少爺回府了”
陳敬云聽罷也是露出微笑:“恐怕你又怕我一大早的就出門了,所以現在你才見縫插針的趕過來了!”
陳輝陽也是微微一笑:“少爺就體諒體諒我這把老骨頭吧!”
陳敬云笑了笑道:“坐吧!”
陳輝陽應聲坐下后立即攤開了賬本,然后開始給陳敬云逐條逐條的說了起來,陳敬云融合了兩人的記憶,腦海中對陳家的產業也有著大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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